虽然老钱来上海的事情我没想到，不过对于他来电目的的判断倒是没错。
“干嘛？你明天帮老方办事还要你自己掏钱啊？”
“他来的时候就给了我200块过路费。还说他原本每月回一趟宁波的差旅补贴没有报过，让我去报好了。我也不想再问他要钱，你没看到给我200的时候搞得好像是几百万似的。”
老钱说的我能理解，之前的司机就说过，要从方副总口袋里摸出点钱来，真的要到火烧眉毛的情况下他才肯。
“那再给你200吧。”
我自己身上也没啥钱。
“200不够，我要给我儿子买点东西回去，上次答应他了。”
老钱讪讪的回道。
“知道了。”
打完电话，我给叶黎夕发去微信：
“方总也在上海，和他的南京女人。”
顿了一顿之后，我接着说道：
“他们也逛了南京东路，好像还看到我们了。”
过了良久，叶黎夕一下子发来两条：
“怎么这么巧？”
“我有点内疚。”
如果只是考虑自己以后在公司的晋升之路，我的确不希望被方副总看到，毕竟有项坤的前车之鉴，但这工作本身也可有可无，并不值得留恋。
“内疚个毛线，我这工作工资不高，也没啥发展空间，不干也无所谓。”
过了一阵，叶黎夕没再回复过来，我也没在意，打算上床睡觉，刚躺到床上，却响起敲门声。
开门一看，叶黎夕穿着红色睡衣站在门口，现在宿舍人多了，她反而可以不必顾忌太多。
我把门开挺，让叶黎夕进来，她在我床沿坐下，歪过头看着我：
“要不你真的考虑下，留在上海工作。”
“你的意思是？”
”出于私心，我希望你留在上海，作为朋友，我是觉得你应该再闯闯，行政工作肯定是挣不到钱的。”
说实话，这次我有些心动，叶黎夕的逻辑很清晰，虽然没有想过与她未来的发展，比方说关系继续深入，变成情人关系，甚至不排除她离婚和我走到一起，至少目前彼此的相处是投缘的，开心的，而且远离湖州，没啥道德压力。在孤单的大城市里，作为在一起的理由，这就够了。
而从个人发展角度来说，上海肯定比湖州的机会要多。
“我考虑下吧。“
看到我正面表态，叶黎夕开心的点点头，站起身靠近我，朝着门口望一眼，快速的亲了一下我的嘴唇，转身走出房间。
时间不早了，却还没有睡意，我走到阳台，一边抽烟一边看夜景，抽到一半，手机又震动起来。
拿出一看，是保镖的号码，我一下想到肯定是老板授意保镖打来的。
我赶紧将电话接起来，这次听筒里直接传来老板的声音。
“徐彬，你这个行政部副经理怎么当的？CRV开了几天就又坏掉，奥迪车周末又莫名其妙跑到上海去了？你们到底在管什么？”
老板劈头盖脸一阵责问。
CRV的确是坏掉了，这个我无话可说，至于原因，只能等我回去后再查，但是奥迪车在老板嘴里怎么变成了“莫名其妙”来了上海，方副总作为公司半个一把手，哪怕是私事，用下车也不是什么大事。
“老板，我这周都在上海，CRV回去之后我一定会查清楚原因，奥迪车的情况我真的不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老板才又说：
“哦，你还在上海。”
他语气里有恍然大悟的味道，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我在上海，也许这句话是为自己找台阶下，老板可以蛮不讲理，但是也都是要面子的。
我应一声，然后继续听着。
“办事处的情况怎么样？”
过了几秒钟，老板模棱两可的问了一句。
这本是应该问姚总监的问题，因为她才是上海办事处的最高负责人，但是老板一向有喜欢绕开部门老总直接向下属打听情况的习惯，所以我也不奇怪。
我虽然不是姚总监的下属，不过毕竟是跟着她一起到上海，而且除我之外，问其他人比如叶黎夕确实也不太适合。
虽然老板问得笼统，不过我知道回答不能笼统，比如这样的回答：“老板，办事处这边挺好的。”
在老板听来，这等于没回答，他想听的是不好的，或者是姚总监没汇报的。
“办事处已经能够正常办公，新人也招募了五个。除了上次代理公司闹了一下，别的没有什么问题。”
我简单明了的把情况汇报过去。
“那个姓茹的简直无理取闹，他那点佣金公司早就付了，他想要找那个叛徒要去。”
听我提起代理公司，老板突然来气了，对着话筒一阵大喊，一来维护公司名声，二来谴责自己曾经的干儿子黄奇伟，因为声音太大，我赶紧把手机移开了一点。
不管怎么说，听完老板这番话，我原本觉得茹总也有可怜之处，现在忽然觉得公司不给他佣金也是应该的，这大概就是老板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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