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后来天帝和云螭都渡劫落到凡间?
经过多少轮回,他们终究,还是纠缠在一起?
可是顾倾城不能告诉拓跋余自己也曾梦到九重天上的蟠桃园圣姑和白蝴蝶,还曾梦见他。
否则拓跋余就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殿下,梦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并未有何特别之玄妙。”顾倾城淡然道。
“……真的吗?”拓跋余的嘴角,似有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就像他深邃不见底的眸眼。
说话间,他们很快来到了合欢花林。
曾经漂亮得惊心动魄的合欢花林,已过了花期最旺盛的季节,被昨夜狂风骤雨的摧残,连枝头的点点残红,都零落转辗成泥。
看着地上湿漉漉夹杂着泥沙沉甸甸的合欢花,拓跋余顿时伤春悲秋。
阴霾重新漫上脸颊。
这片美丽的合欢花,有他与顾倾城最美好的回忆。
他捡起几朵已经不再轻盈,再也飘飞不起来的合欢花,脸上有浓浓的哀愁。
“才几日不见?昨夜疾风骤雨,这里竟成了这般模样。”拓跋余语气落寂。
“殿下,这大雨把合欢花都浇湿了,如此情景,对你这病症也无助益,咱们还是回去吧。”顾倾城道。
见拓跋余痴痴的看着残败的合欢花,一动不动。
顾倾城又道:“我可以去医庐先给你扎针,暂时舒缓你的病情。你放心,不消多久,我便会治好你这病症的。”
“不,这里是属于本王与倾城的地方,有我们美好的回忆,还是在这里诊治吧。”拓跋余一脸固执。
拓跋余丢了手中的合欢花,马云早带人在一处干爽之处摆好桌椅茶水点心。
飞鸿飞雁又给他们送来药箱。
拓跋余道:“幸好本王当初命人将这里的合欢花收了大部分回去,做了香囊。”
拓跋余说完,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绣缀着合欢花的香囊,递给顾倾城。
这个香囊其实他早就做好,只是想在这合欢林里亲自送给她,才有特别意义。
“这是本王亲自做的香囊,里面有合欢花,还添加了龙涎香,味道非常的好闻,你试试?”
“殿下亲自做的?”顾倾城迟疑的接过来。
不用嗅,空气中便有龙涎香的清冽馨香还有合欢花的暗香盈动。
拓跋余默默点点头。
“确实是怡神益裨。”顾倾城略为嗅嗅,把香囊递回给拓跋余。
拓跋余却将香囊系在顾倾城腰间的穗绦上。
“殿下——”顾倾城惊叫一声,伸手欲拒绝。
而且此刻她也看见拓跋余腰际上也挂着个一模一样绣着合欢花的香囊。
“倾城,这香囊是一对,是本王亲自为你做的礼物。”拓跋余说道,已经将香囊系在顾倾城的穗绦上。
本来香囊一般是女孩子做给男子的定情之物,如今拓跋余竟然亲自做给她,终究是不妥。
“殿下,倾城不能收。”顾倾城低声道,遂想解下来。
拓跋余却一脸抑郁失望的摁住她的手:“倾城不是答应本王追求你吗?如今本王只是给你送个香囊罢了,也不是要你立刻就嫁给本王。”
顾倾城见他满脸失望难过,心想他如今正重病缠身,郁结难舒,又何必令他心里难受,加重病情。他既已系上,就先系上吧,等一下离开再解下来。
顾倾城打开药箱,拿出软垫给拓跋余把脉,又看看拓跋余的舌苔,他情志郁结不减反增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吃药和针灸都无效?
常人若照她的方法调理,病症应该已好一大半了呀?
其实她哪里知道,拓跋余既盼着缠绕了他二十年的恶疾痊愈,如今又怕痊愈。
他每次发病,倾城都会万般温柔的照顾他,那温柔是平日里享受不到的。
于是在吃了倾城开给他的几服药,病情有所好转后,他又断了药。
他宁可恶病缠身,也要得到倾城那点温情。
顾倾城略为沉吟,道:“殿下,这里施针不便,或者你跟我回医庐,我先帮你做做针灸,舒缓一下郁结吧。”
“又要扎针?”拓跋余略为蹙眉。
顾倾城想到冷宫凝香苑那具骷髅骨。
她已经知道拓跋余的郁结所在,如今只能寻找机会治根。
“不扎针也行。”顾倾城思忖一瞬,道:“殿下,你这情志郁结症状,必须标本同治。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你的病根所在,我一定尽快找到根治之方,你且耐心再等等。”
“好,我相信倾城。”拓跋余亲自给她斟了杯茶递给她。
顾倾城也不能拒绝他的好意,接过来酌了口。
心道,还是赶紧吃两口就告辞回宫吧,免得再多纠缠。
正打算吃点东西……
倏忽间,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奔到他们面前。
拓跋余和顾倾城同时看过去——只见一身白素锦外披绛色大氅手执皮鞭俊朗如天神的拓跋濬勒马在他们面前。
雪驹前蹄高高扬起……
虽是意料之中,拓跋濬会闻信而至,却没料来得那么快。
顾倾城不禁心惊肉跳!
这番相同画面,曾在他自六镇归来时就出现过,那时醋海翻波,闹腾了好一阵才偃旗息鼓。
前晚在菡萏小筑他才梦见自己和拓跋余有了个孩子,把他担心得失魂落魄的。
如今再次被他看见自己和拓跋余在合欢林见面,不知又会闹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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