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是一片地域的统称,泛指益州南部各郡,它在如今这个时代包括越嶲郡、朱提郡、益州郡、永昌郡、牂柯郡、犍为属国共六个郡国,虽然地域广博,但多是崇山峻岭,人烟稀少,民风彪悍,发展极度落后,历来被称作不毛之地,瘴疫之乡。
这些地域遍布着南蛮族人,他们各成聚落,生活方式很原始,大汉对他们的态度是威压和吸纳,只要他们不叛乱,便任其自由,只是需要缴纳规定的赋税或供奉。
王旭从襄阳出发,带着徐盛和三十多名龙虎卫快马加鞭,沿途换乘,除去必要的休息都在赶路,也足足花费了六天多才抵达朱提。
“驭!”
遥遥看到远方高坡上的朱提县城,王旭急急勒停战马观望。
“驾!驾!驾!”
数十员铁骑从朱提城的方向狂奔而来,掀起的尘土令人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哧!”
兵器出鞘的声音。
三十余龙虎卫警惕地拔出了武器,隐隐排成一个阵势把王旭护卫在中间。
“主公!”
烟尘中传来激动的呼唤。
“宋谦?”
王旭泛起笑容,挥手示意龙虎卫收起兵器,然后与徐盛一起催马迎了过去。
眨眼间。
披甲戴刀的宋谦狂奔而至,隔着三四丈便飞身下马行礼。
“主公!”
“宋谦,许久不见,你可是壮实不少,怎么样,令尊令堂的身体可还好。”
“末将吃得好,练得好,当然壮实。”
宋谦在王旭面前仍旧显得很淳朴,笑容看起来异常憨厚。
“家父家母也很好,仅是有些小病小痛,但都不碍事。”
“那就好。”
王旭翻身下马,牵着马缰与众人同行。
“你怎么会比我们先到?”
“我也是昨天傍晚才到,早前我接到谍影密报就立刻起身,从江夏过来自然要快些。”宋谦笑说。
“嗯!”
王旭轻轻点头。
“郭嘉来信让我到朱提跟他汇合,怎么都没看到兵马,刚才我还以为形势有变,没敢轻易进城。”
“郭军师已在今晨率领大军先走,属下则负责等候主公,本来郭军师也想等主公抵达再出发,但前线的三路兵马接连大捷,已经追击叛军到建宁郡北部,郭军师便赶着支援过去。”
王旭释然:“他临走之前是怎么安排的?”
“郭军师说主公奔波劳顿,不如先在朱提歇息一日,然后再跟上大军。”宋谦回道。
“这有什么劳顿不劳顿,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追过去。”王旭想了想,又忍不住问:“对了,目前朱提是谁在镇守,有多少兵力?”
“主公放心,守将是南中都督李恢和中郎将吴班。”宋谦笑道。
李恢是难得的智将,不仅文武双全,还熟悉蛮族,王旭得知守将是他便安下心来。
“李恢和吴班此刻在哪里?”
“吴班在前日押解俘虏北上犍为,如今尚未赶回,李恢则忙于筹集粮草物资运往前线,因而都没能赶来迎接,我闲来无事,守在城头遥望到这边有数十骑,猜想是主公到了,方才及时赶到。”
宋谦话音稍顿。
“主公是否想进城见李恢,我立刻就命人通知他。”
王旭摆摆手:“算了,各自都有要事在身,不必耽搁时间,我们直接启程南下。”
“诺!”
南中地区越是往南,越是山高路险,行进速度很慢,宋谦、徐盛和王旭重踏旧地,颇有些感慨,不由自主地聊起多年前的旧事。
入夜时分。
王旭顺利追上了郭嘉率领的大军,但由于地势过于险峻,大军是分散在方圆十多里扎下五座临时的行军营地,所以王旭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主营的位置,沿途也碰到不少荆州将领,他们个个都激动得难以自制,若非行军途中不敢离开本部驻地,恐怕是要跟着跑到主营。
“主公!”
迎到王旭的时候,郭嘉颇有些激动,眼角竟然隐有泪光闪现。
王旭禁不住笑着调侃:“想不到奉孝竟然如此想念我。”
郭嘉迅速平复内心的激荡,苦笑着摇摇头:“主公若是再不回将军府,属下恐怕要有负重托了。”
“哪有这般严重。”
王旭拍了拍郭嘉的肩膀。
“我不在的时候,荆益二州虽然遇到很多困难,但以你的谋略和学识,早晚也可以慢慢解决,只是时间和代价多少的问题。”
“若是花十年八年来稳定荆益二州,哪还有能力与北方抗衡,恐怕便是江东都赶超而过,主公就不要调侃属下了。”
郭嘉话音稍顿,略带忧愁地接口。
“荆益二州全因主公在上恩威并施,再加群臣分工协作才得以强盛,如今天下渐成四分之势,彼此实力更为强盛,战局越加宏大,主公征伐在外便无人能统筹大局,将军府着实需要一个能真正协助主公统御群臣的人。”
王旭默然片刻。
“奉孝说的不错,早些年我只需选定方向,然后把具体事务交予诸位,我从中权衡决断便好,但随着治地变大,各类事务的影响变得复杂,我也颇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内政事务,若你们各有见解,又都有道理,我亦很难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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