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话！”
性子粗豪的王飞急声斥骂。
“哪里来的小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早前南阳一役，就是荀彧给我们带来惨痛损失，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儿也敢口出狂言？”
荀彧在南阳令荆州军载个大跟头已是天下尽知，荆州文武更是人人避讳，如今心里那口气还没有咽下，却有人当众这么说，自然令王飞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旭禁不住笑着宽慰：“二哥不必生气，年轻人气盛，说些妄语可以理解。”
眼见两人都不重视，王雄急声道：“那人虽然有点狂，但不完全是吹嘘，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种在酒家里大声吹嘘的人能有什么本事。”王飞满脸不屑。
“当时我也这么认为，准备吃完饭就杀杀他的傲气，但他随后竟然说出了羌族和氏族联军会入侵益州的原因，讲出了应对策略，而且他的想法与将军府执行的策略近乎相同，但将军府的决策连我都是刚得到文雅嫂嫂传信，外人怎么会知道？”王雄说。
“真的？”王旭眉头微皱。
“当然是真的，我那时候非常惊讶，以为有人泄密，便命人盯着他，然后赶去拜见文雅嫂嫂。”
王雄咽口唾沫，边说边比划。
“哪知嫂嫂反而质问我，怀疑是我嘴巴大，因为那件事尚且只有沮授、田丰和我知道。”
“难道那人真是自己根据蛛丝马迹推断出来？”王飞狐疑地问。
“应该是。”
王雄连连点头。
“当时文雅嫂嫂本打算跟我一起去看看，谁知法正突然有急事禀报，此后再去就没人了，那人聪明得紧，把我派去盯他的人都给甩掉了。”
“之后你查过这人没有。”王旭凝重地问。
“没有！文雅嫂嫂说这件事已经无所谓泄不泄密，结果一样，我就没有继续深查，忙别的事了，只知道他好像叫什么……咦？叫什么来着？”
王雄急得直抓头。
“噢！对，我听他的朋友唤他庞士元！”
“庞士元？”
王旭陡然瞪大眼睛。
“你说他叫什么？”
“庞士元！”王雄非常肯定。
“诶……呀！”
王旭瞬时猛拍额头。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哥知道他？”王雄满眼好奇地问。
“早年就有耳闻，他姓庞，名统，字士元，襄阳庞家人，庞德公的从子，虽然其貌不扬，但颇得司马水镜和庞德公欣赏。”
王旭不想多谈此事，迅速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说的氏族入侵是怎么回事，还有，早前南阳一役的战局究竟如何，先给我说说看，等回到将军府，我也能有所准备。”
“这……这……都还好……就是……就是那个……”
王雄吞吞吐吐，求助似地看向王飞和徐盛。
徐盛和王飞尽皆侧过头，明显没有帮他解围的意思。
奇怪的气氛令王旭感觉到情况不对，目光灼灼地扫过三人。
“文向，你来说。”
“主公！末将……”
徐盛欲言又止，埋头看向了马缰。
王旭没有再多说，只是侧头静静看着他。
片刻。
徐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主公，羌族和氏族是曹操诱使他们发起叛乱攻打西川，但此事不算危急，徐元直和田别驾都已经先后奔赴西北，再加有黄忠将军领兵防御，暂时应无大碍，目前制定的策略是等待郭军师平定南蛮之后再着力解决。”
“嗯！”
王旭回头看向前方官道，握着马缰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些，他已经意识到南阳一役出的事不会小。
“南阳？”
“主公，南阳……”
徐盛话音稍顿，语气变得异常低沉。
“南阳一役的损失很惨重，相关人等的功过都被文雅压住，打算等主公回来再处理善后。”
王旭深深地吸了口气。
“究竟有多惨？”
“死伤……嗯……死伤减员几达十……”
徐盛支吾半晌，颓然地说出两个字。
“十万！”
“多少？”
王旭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盛狠狠咬紧牙根。
“各种减员叠加近乎十万，有收编的益州将士，也有原荆州的将士。”
“这都是打的什么仗？徐元直呢？郭嘉呢？参战将领是下令兄弟们伸出脖子给人家砍……”
王旭罕有地情绪失控，而骂着骂着，他的话音陡然顿住，浑身泛起浓浓的凉意。
如果减员达到十万人，岂不是有将领……甚至是高层将领阵亡？
纵然汉末三国时期的将领个人能力出众，也没摆脱这个规律，前期的小规模战争尚且常有将领侥幸存活，但规模达到一定程度就必然有高级将领阵亡。
南阳一役单是我荆州军就减员十万，足以与历史上的官渡和赤壁大战相提并论，那……
王旭情不自禁地抓紧马缰，声音略有些颤抖。
“谁阵亡了？”
旁边并骑而行的王飞、徐盛和王雄彼此互望，尽皆满脸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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