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大喜过望。
“子并此番救我于危难,子阳必定永生不忘。”
张超诙谐地调侃:“哪里需要将军永生不忘,只是此番举家搬迁是轻装便行,等到了荆州,短期内恐怕要依靠将军救济,不然必定流落街头。”
“子并这是什么话?”
王旭猛然瞪起眼睛。
“你抵达襄阳之后,徐淑必然会竭尽全力协助你安顿。”
“如此便有劳将军夫人了!”
因为话已经说开,所以彼此的身份也随之转变,而张超在不经意间直接改了称呼,着实是深明进退之道,颇有张良遗风,不过此刻的王旭无心留意这些,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走到绝境,没想会遇到贵人相助,绝处逢生,其中庆幸自然难以言喻。
“子并,若你放我过河,你自己又如何脱身?”
“将军不用挂心,我是此地的领兵主将,找些借口便能离开,我虽不才,但这点应变的本事还是有的,目前比较麻烦的是怎么帮将军过河。”
“这个简单,子并只需把兵士调开,我等自会利用渔民的小船偷渡。”王旭自信地说。
张超郑重道:“将军莫要掉以轻心,渡河未必那么容易,将军可是以为能在巡逻换防时趁着夜色强渡?”
“难道还有别的阻碍?”王旭不解地问。
张超转身看向黄河对岸,似笑非笑地问:“将军是否知道对面是由何许人负责防务?”
“谁?”
“荀攸!荀公达!”
看着震惊的王旭,张超迅速接道:“如今他坐镇司隶在黄河以北的地区,乃是司隶北方的屏障,早前孟德令他阻截将军去路,他就亲自赶到河对岸的军营,至于巡逻船只换岗……皆是故意留的破绽,换岗是戒备最严的时候,目的在于诱捕将军,而且驻守浅滩的部曲是虎豹骑,足有两千人隐藏,统兵的将领是曹纯和曹真叔侄,将军即便侥幸登岸,恐怕也难以徒步突围。”
“这……”
王旭顿时眉头紧皱,如果是在战场策马狂奔,他倒是有些突围把握,但徒步与虎豹骑交战,走脱的可能性确实很小。
张超低声接道:“将军,如今在我看来,唯一可行的办法是先引开荀公达的注意力,然后伪装混过去,不然将军别说突围,恐怕还没靠岸就会被发现,是时精锐的虎豹骑乱箭齐发,遍布河道的大小战船紧跟着围拢,焉有幸理?”
王旭的背心渐渐冒起冷汗,非常庆幸自己能遇到张超,不然他今晚多半是要变成人形刺猬。
“那现在究竟该如何安排比较妥当?”
“只能先委屈几位片刻。”
张超话音稍顿。
“我在军中有几十亲兵,全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他们的家人也会跟着我的家人离开,或许目前已经在赶赴荆州的路上,因而可以绝对放心,今晚将军便扮作我的亲兵与我一同过河,待抵达河对岸,将军就……”
随着张超说出自己的想法,王旭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慢慢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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