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什么意思？”
王凯满目惊愕。
心里在暗暗盘算的王旭没有急着回答，潜意识地用右手食指轻轻敲打身前桌案。
“啪！”
“啪！”
“啪！”
半晌。
他深吸口气，含笑接口。
“大哥先别管为什么，为避免动摇军心，此事不宜声张，你只需带我密信回去，且督促陈登赶赴章陵郡就好，有元龙在，即便预料成真，章陵也能多坚守些时日。”
“好！”
王凯拱手应命，没有再多问。
田丰隐隐猜到些可能，但见王旭不愿说，便转问道：“主公似乎另有考量，只不知江州这边究竟是真打还是佯攻？”
“当然是真打。”
王旭说得斩钉截铁。
“此次西征无论如何要夺取江州，这里将是我们全取益州的桥头堡，而且要打得益州将士毫无还手之力，打得他们胆寒，打得他们惊惧，令其内部产生分歧，激化他们的矛盾。”
“属下明白了！”
田丰恭敬地拱手行礼。
次日黎明。
典农中郎将杨凤准时把巨量物资送达前线，负责押送的府兵和征来协助运输的百姓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足足绵延数里之遥。
堆积如山的粮草、成群结队的鸡鸭牲畜、多不胜数的攻城器械……这些全是荆州上下苦心经营的成果，也是王旭坚持军事与经济并重发展的收获。
蓄势待发的荆州将士们底气十足，立时扫去败仗阴影，喜笑颜开地着手组装攻城器械，而王旭也很快点齐三万人马，带着先批组装好的器械进至江州城下。
早已得到探子回报的严颜带着众将在城头静静等候，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当荆州大军真的兵临城下时，他们仍旧惊得目瞪口呆。
密密麻麻的精兵悍将，高大狰狞的攻城器具……简直令他们大开眼界。
一百多驾大型攻城塔，七八十驾比江州城墙还要高的箭楼，无数大小不等的云梯、巨弩、冲车、钩梯，甚至有二十多驾远比常规高大数倍的投石车。
铺天盖地的攻城器械单是看着就令人心慌。
“这……这……这……”
益州将领个个瞠目结舌，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即便是昨日大展雄威的甘宁也被震得咽口唾沫。
荆州大军列成数十个方阵缓慢推进，徐徐来到了投石车的有效射程内。
策马走在最前的王旭遥望着城头被震得鸦雀无声的江州守兵，突然高高扬起火龙枪，示意擎旗士传令荆州将士止步。
“严将军！投降吧！你没有选择！”
志在必得的霸道嗓音传至江州城头，瞬间令许多益州士卒身躯轻颤。
严颜很快从震惊中回神。
他猛然拔出腰间长剑，厉声振奋士气。
“贼子王旭擅自兴兵攻伐汉室宗亲，叛逆之心昭然若揭，大汉子民焉能屈服于此等不忠的叛贼！江州但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益州儿郎们，荆州叛贼昨日遭受甘将军重挫，今日唯有依靠器具外物，我等勇士岂会畏惧区区土石木材！”
王旭灵机一动，大声回应。
“是！甘将军神勇无匹，我等皆不可敌，但那又能如何，两军相争，只要胜利便可！”
这种话分明是涨敌军士气，打击自己气势，何况还是出自统军主帅之口，着实令人猝不及防，不仅益州将领难以理解，连荆州众将都面面相觑，搞不明白王旭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旭略为停顿，再度接口。
“刘焉在益州倒行逆施、剥削百姓，是为不仁！暗中派人扮作米贼截断通往京师的道路、意图谋朝篡位，是为不忠！擅自派遣张鲁夺取汉中、袭杀同僚，是为不义！此等不忠不仁不义之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身为大汉左将军，我兴兵为国清剿叛贼乃是义不容辞！”
“贼子休要胡言！”
严颜勃然大怒。
“你意欲攻取益州，何须寻此借口？”
“此话是不是借口，天下人尽皆看在眼中，清者自然清，浊者自然浊，今日多说无益，不如战场见真章！”
王旭向来对这种无意义的骂战深恶痛绝，果断拔马回阵。
“投石车准备……五辆车为一组，瞄准江州城楼狠狠地砸。”
巨型投石车很快展现出强大威力。
二十多颗庞大的巨石砸向江州城墙，且首波的命中率就高达百分之四十，而且随着将士们临阵调整角度，命中率已是越来越高。
这些东西如今装载着脱胎于后世的简易度量尺和角度尺，还经过大量工匠专研改进，准确率、强度和射程等方方面面都已远超当代。
从零陵时期到荆南时期，从荆南时期到荆州时期，发展就从未停止，七八年的默默积累终是迎来收获，江州的防御器械如今对于荆州将士来说就是摆设。
“隐蔽！快隐蔽！”
巨型投石车的精准度和威力把严颜吓得不轻，慌忙呵斥城头的将士避让，而且看到己方的投石车和巨弩等器械根本打不到对方，射程相差极大，他心里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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