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智微有些愣神。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掉进坑里。
“老大……你千万不要说这道命令是不能参加西征。”
“恭喜你，答对了，加十……嗯，不，直接给你满分。”
“靠！苍天啊！大地啊！”
周智嗖得蹿起身，瞪起眼睛哀嚎。
“老大不能这么残忍，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西征，正想大展身手……您老人家就舍得伤害我这颗粉嫩粉嫩的心么？”
王旭含笑反问。
“益州有句俗话，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话？”
“屁眼儿心心都是黑嘞，心咋会粉嫩？”
“靠！”
“你的难道是红的？”
王旭眉毛轻挑。
周智气闷地坐回原位。
“红的黑的，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旭瞥他一眼，淡淡接口。
“谁让你这么聪明，但又不够聪明，最终非要装聪明？”
“撒意思？”
“你以为就你看明白么？军中将领全是傻子不成？”
王旭眉头紧皱。
“虽然我命令士兵按照阵法结营来实施障眼法，但众将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足足少了一万人都不知道，他们不如都回家种田耕地，省得浪费粮食……不过，能猜到这一万人已经秘密西征的人不多，但除你以外，高顺、张辽、赵云、徐晃和魏延是肯定心知肚明，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怂恿你来？”
周智脸色急变。
“他们猜到接下来的命令？”
“不！这个不可能猜到，任何推敲都必须有根据，没有线索就能察觉即将发生的事叫预知，通常是神做的事！”
“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我已经走出第一步，那么第二步就不会太远，而我至今没有行动，自然是在等候时机……他们与你不同，固守为将之道，即便暗暗疑惑，也不会胡乱询问，唯有你与我之间比较特殊，因而他们会怂恿你来。”
周智沉凝半晌，突地醒悟。
“这……说了半天，这道命令原本就是为我准备的呗？你就是算准我会来，故意挖个坑等我跳？”
“完全正确！额外再给你加十分！”
王旭笑着伸出大拇指。
周智气闷地侧过身，双手抱在胸前，显得很是委屈。
“你直接吩咐我不就完了，搞这么多弯弯绕。”
“诶！有句谚语，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谚语？”
“满壶全不响，半壶响叮当……还有句话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王旭厉声训斥。
周智满眼委屈地看着他，低声抱怨：“怎么有事没事就训我？”
“你喜欢玩，我不管你，但我近来让你学文章，你有没有学？你不需要继续学习？你看看你写的鬼东西，牛头对不上马嘴，前言不搭后语，语法混乱，狗屁不通，你自己回头读读你半年前的奏书……尴尬都暂且不说，我就觉得你自己想读懂都很难。”
周智被训得满脸苦色。
“老大！我已经决定不做军师了，那玩意儿确实不太适合我，我今后打算专心做将军，学这些东西屁用没有，能打仗不就完了？”
“什么叫屁用没有，你凭什么让我隔三差五就抱着你的汇报文书钻研？我看你的文书就跟研究甲骨文差不多，你是在考验我的领悟和联想能力么？”
王旭气得狠狠瞪着他。
“我告诉你，如果你死活不肯学，行，你就在裨将军和偏将军这两个职位附近瞎混呗，将来四安将军以上，刺史、州牧或三公九卿是肯定跟你没什么关系。”
“别！别！别！老大！怎么搞得这么严重？”
“我搞得严重？”
王旭顺手抓起茶杯旁边的绢帛扔给周智。
“第二段第一节！念！”
周智心不甘情不愿地轻轻展开绢帛。
“我和张辽和将士们说主公在北营要求的执行命令没有完成要砍头后，任务顺利完成，但犹豫张辽发现细作，我便和张辽说要把他砍了，他怒不可遏，最终便果断砍掉了……他的头？”
噗！
旁边的蔡琰和貂蝉等女着实忍不住，紧咬银牙笑得难以自拔。
王旭盯着满脸纠结的周智。
“劳烦周将军解释清楚，你这玩意儿我该怎么理解？你究竟在跟谁说？是我在北营下令？还是我下令北营？执行命令没有完成是什么意思？究竟是犹豫张辽？还是由于张辽？你究竟要砍谁的头？你把张辽的头砍了？”
“这……”
周智茫然地抬起头。
“我记得我当时明明写得清楚明白。”
“你明白个屁！”
王旭急声呵斥。
“你自己的脑子里倒是想得明白，但说不明白有什么用，如果由你担任三公九卿，你随手写一道政令，稍不注意是不是能把我也给莫名其妙地砍掉……我甚至担心你下令把自己家给抄了。”
周智默然片刻，脸色少有地严肃。
“我明白了，谢谢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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