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隽县城。
“驾!驾!驾!”
一员战将策马狂奔,吓得道路两旁鸡飞狗跳,行人惊叫连连。
这人身形壮硕,头发散乱,铠甲破得犹如烂铁,浑身还浸满暗红色的血迹,连两颊的大胡子都微微泛红,卡在肩甲的断箭更是触目惊心。
人们都吓坏了,没人敢责怪半句,直至冲到县府门外,他才纵身跳下马背,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吼大叫:“报!急报!武陵急报!”
守门卫兵同样被他惊到,没敢阻拦,任由他冲进府内。
此时王旭正与众文武在议事厅商议明日的作战布署,没想一个血人突然冲进来,“噗”地跪倒在地上。
“王将军!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什么事?”王旭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管亥离得比较近,陡然惊道:“你可是鲍隆?”
鲍隆艰难地咽口唾沫,舔舔干裂的嘴唇,乌黑的右手用力抹掉脸上血污。
“管将军!是我!就是我!”
管亥急忙朝着王旭拱手。
“主公,他是高将军统属的校尉鲍隆,这次随高将军前往西路武陵。”
“鲍隆?”
王旭瞬间心跳加速,轰然起身质问。
“你怎么搞成这样?”
“汉……汉寿和阮南二县接连失守,高将军与张将军被迫撤回郡府临阮,目前与王……王太守困守孤城!”
鲍隆越说越急,声音颤动,铜铃般的大眼蓄满泪水,年轻的脸颊满布悲愤。
“高顺将军和张靖将军拼死掩护末将突围,张将军为了掩护末将……他……”
“张靖怎么了?”管亥目眦尽裂,他是张靖的启蒙师傅,彼此情同父子。
“他……”鲍隆深吸好几口气,语带哽咽。“他为掩护末将,遭到数员敌将围攻,待末将成功突围,他却中了蔡瑁的暗箭,从马背跌落,我遥遥看见高将军和王太守冒死救回他,但生死不明。”
管亥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跌坐在地,幸好旁边的韩猛眼疾手快,抢先扶住他。
“张靖!”
王旭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缓缓闭上了眼睛,看上去非常平静。
揪心的痛!痛到无言!
一群人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残酷的时代,来到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老天想干什么!
他们勇敢地面对,勇敢地挺起胸膛去迎接新生。
但……没人知道他们内心的孤独,没人知道他们深藏的无助。
风云变幻,因缘际会。
一些人倒在路上,尚未开始就结束。
有幸遇到周智和张靖,有幸成为兄弟并肩作战,始终是王旭特别开心的一件事。
因为他寂寞。
他内心深处也藏着恐惧。
他跟这个时代的人无论感情再好,有些事却永远说不清楚,永远聊不明白。
面具,一重重的面具,无数的面具。
伪装,一重重的伪装,无数的伪装。
要装得像!
要装得比真的还真!
没有选择。
唯有面对张靖和周智,他能无所顾忌,畅所欲言,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想怎么疯就怎么疯。
他与张靖和周智的感情太过特殊。
许久的沉寂。
他没有愤怒,没有流泪,只是声音有些颤抖,甚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如果张靖真的有什么意外,很多人要陪葬,全部都要给他陪葬。”
冰冷的寒意充斥着议事厅。
满堂文武都陷入沉默。
王旭深深地吸口气,压住内心的狂躁。
“鲍隆!阮南和汉寿是怎么失守?”
“回禀将军,昨晚入夜时分,荆北那支神秘部曲突然出现在阮南附近,足有两万五千多人,阮南是连接武陵南部与长沙的中转要地,也是粮草物资的集结地,驻守郡府临阮的王太守迫于无奈,率兵前去救援,没想在半途遭到蔡瑁阻截,而本该在汉寿城外与高顺将军对峙的吴巨却突然出现在空虚的郡府临阮城外。
高顺将军得到情报后,下令张靖将军率少数兵马留守汉寿,自己亲率大军出城攻打吴巨大营,发现果真没剩多少人,便匆忙赶赴临阮支援,结果扑了个空,临阮城外的荆北士卒实际仅有两千余人,只是凭借夜色掩护装腔作势,看到高将军率部赶来,立刻就撤走。
高将军发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慌忙赶回汉寿,但为时已晚,吴巨的主力兵马一直就藏在汉寿城西的密林,高将军增援临阮的时候,他们便借助夜色掩护潜伏到城外,发动……”
“不对!”
王旭冷声打断。
“汉寿曾是荆州刺史的治所,城高墙厚,防御工事完备,纵然张靖率领小股兵马驻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攻破。”
“城中有内贼!”鲍隆愤恨地接话。
“内贼?”
众人面面相觑。
鲍隆咬牙道:“确实有内贼!高顺将军率主力增援临阮后,守城人手不足,一群豪侠趁机扮成普通百姓袭击西城门,迎敌军进城,张将军奋力抵抗不过半个时辰,汉寿就被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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