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彤脚步一顿。
阿夏面色变了变：“什么意思？怎么才完成一个？”
身后传来陈默带着镣铐的脚步声。
叶彤回头，陈默垂着头，像是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整个人都萎靡着，连脚步都迈不开了。
他身后跟了两个警察，慢腾腾走到叶彤身边，声音也低低的：“叶警官，你说……”
他抬起头，眼眶通红，表情也很怪异：“我能判多久？”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三个玩家愣在原地。
“啊，我忘了说，国内没有我的精神科诊断，但是国外最权威的精神康复医院有，”陈默看着表情凝固的二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有办法啊，我还是个孩子。”
叶彤只觉得胸口有团火焰在燃烧，她抿着嘴，转头看向他，又浮现起那个乖巧柔软的笑来：“我相信法律，你这种人，会遭到报应的——你是要我说这个吗？”
陈默的笑脸又僵住了。
叶彤看着他，自己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温和，甚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她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动作自然得像是个关心后辈的长辈。
“别想那么多，陈默。”她的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要相信法律。它会给出最公正的裁决。你这种情况……虽然情节严重，但毕竟年纪小，又有精神方面的……特殊情况，法官会综合考虑的。”
她这番“安慰”的话，配合着刚才那句“会遭到报应”的尖锐对比，反而让陈默心里更加七上八下。
他摸不透叶彤到底是在说反话，还是真的在“安慰”他。
这种不确定性，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忐忑。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叶彤已经收回了手，对押送的警察点了点头。
陈默被带着踉跄一步，只能把满腹的狐疑和不安压下去，低着头被带往看守所方向，只是那背影，再无之前的半分“得意”，只剩下被看穿和无法掌控局面的惶惑。
看着陈默被带走，叶彤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转身快步走向指挥中心，四水和阿夏立刻跟上。
“任务一，‘找到实际被杀害的总人数’未完成。”叶彤语速飞快，“陈默刚才得意忘形时，提醒我们去看直播。按照他之前的模式，他对男性受害者没有直播兴趣，他指的直播，只可能是针对女性的审判。”
四水立刻反应过来：“林娜和苏晴已经被直播过了！他这是在暗示，还有另一个女性受害者？！”
叶彤看向四水：“还得拜托你，查查陈默同伙的那些电子设备，查所有历史流和数据缓存，寻找除了林娜、苏晴之外的草稿内容。”
“嗯。”四水冲到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化作残影。
庞大的数据流在屏幕上飞速滚动。
叶彤和阿夏紧盯着屏幕，指挥中心里只剩下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和机器运行的微弱嗡鸣，气氛再次紧绷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四水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有了！”突然，他一声低呼，敲下回车键。
屏幕上弹出一个被隐藏极深的加密文件列表，其中一个文件的创建时间，赫然是在陈默入住警局临时休息室之后。
“这是一个定时发布的录播草稿……后天下午三点它会自动开启直播，然后把这个视频的内容当做直播放出去。”四水声音带着后怕，“如果不是我们提前戳穿了他，这场直播不知道又要带来多少影响！”
“能播放吗？内容是什么？”叶彤急问。
阿夏快速操作，破解了文件的最终加密层。
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背景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废弃仓库的地方，光线昏暗。
一个年轻女子被捆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泪水不断滑落。
镜头缓缓推进，对准了她额头，那里没有被刻字，但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简陋的纸牌，上面用红色的马克笔写着两个字——“虚荣”。
凶手掏出小刀，在女人目眦欲裂的尖叫声中，一笔一笔在她的胸前，刻下了那个单词。
然后又煞有其事地用刀将那片皮肤切下。
不知道切到了哪里，血突然喷出，女孩的哭声渐弱，渐渐没了声息。
视频的结尾，是陈默用变声器处理的、冰冷的一句话：“净化，仍在继续。”
视频长度很短，不到五分钟。
人脸识别，定位。
阿夏和四水同时行动起来。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
“受害者叫孙倩，22岁，是一名小网红，在网络上有一些粉丝，平时分享一些穿搭和生活日常，确实经常展示一些奢侈品……”四水看着资料，语气沉重。
叶彤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看着窗外，半晌后开口：“那个厢式货车后边是什么？”
“外边是纸壳箱，中间就全是一些拍摄用的设备。”四水一皱眉，突然被点透了，“对啊，对啊！”
“什么意思？”阿夏还是有点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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