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欧拉的本意,是先潜伏在马卡斯城中,自行打探内波斯的消息,顺便摸一摸对方的底细。等事情调查清楚了,再掂量着自己的实力,找机会当面对质。
这一打听,差点把她气个半死。
谣言竟然是真的!
爱欧拉花了几周时间,在一家名为“鬼婆药剂”的药店里打零工。这家店距离亡者之厅很近,而且根据她的观察,店主波塞拉是个厚道人。这位瑞驰土着至少是对弃誓者抱有同情心理的。这一点不难看出,因为她的店里经常收容些来路不明的人,波塞拉甚至愿意给他们打掩护,为此不惜得罪城市的卫兵。
时间长了,很多诺德人都厌恶她,说这老女人像只乌鸦鬼婆一样难缠。谁知道波塞拉直接将谩骂之语写到招牌上,当作药店的名字。但无论如何,她家的药是货真价实的,这在马卡斯城有口皆碑,所以大家虽然骂得难听,却不敢真的对她下黑手。
按常理来说,爱欧拉这么个独眼的生面孔,一般人是不愿收留的。但波塞拉却根本不在乎,她甚至完全没有去打听爱欧拉的来历,这让准备了一大套说辞的食人女颇感失落。
新年过后的某一天,店里比亡者之厅还要更冷清些。波塞拉为了省钱,只在壁炉里生起豆大的一丝火苗。爱欧拉从旁边经过时,都要揪住自己的衣袖,就怕扇起风来,再把这点火给弄灭了。
门静悄悄地打开,又静悄悄地关上,窈窕的身影走进药店。
“你迟到了,外边还在下雪吗?”
爱欧拉原以为,这像猫儿般安静的女孩是暮蕊——她的一个同事,最近这段时间,都是她们两人轮流值班的。但是她错了,来的人比暮蕊略高一点点,身材也更丰腴,一头浅色的披肩长发,身上的衣服虽是普通面料,却很干净,而且一个补丁都没有。
看起来,她要么是小户人家的女儿,要么是大户人家的仆人。
“抱歉,我认错人了,客人需要什么?”
女孩儿没答话,甚至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她越过爱欧拉的肩膀,朝着店内张望。
这厮如此无礼!
要不是波塞拉添了几根柴,正巧照亮了女孩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爱欧拉几乎要扑上去咬死她了。
“亲爱的,你去休息吧,我来招呼她。”
二人肯定认识,波塞拉没问话,只是从药柜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递了过去。
“还像以前一样的剂量,你记得吗?”
女孩儿点点头,留下一袋子硬币,无声无息地走掉了。
“你不必生气,亲爱的,乌哀乐是个可怜的姑娘。那个小瓶子里的东西,能让她晚上睡得安稳些。”
波塞拉转身安慰着爱欧拉。
“那你可要把握好药力,这丫头一脸死气,若是她明天早上醒不过来,你的麻烦就大了。”
“不会的,那不是给她喝的,而是……你明白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给她这瓶。”
爱欧拉指了指自己的左边,那里整整一个货架,摆放的都是除虫除鼠用的毒药。当然了,如果剂量得当的话,肯定也能消灭一些体型更大的害兽。
波塞拉苦笑着摇头。
“不行啊。所以我才说这姑娘可怜嘛。她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她父亲活命。只是占有她的那个男人太过没有节制,所以她每个月都会来这里买一次药,让这几天能好过一点儿。”
“什么人这么恶心?”
话问出口的同时,爱欧拉便已经猜到答案了。果然,波塞拉咬着后槽牙,说出了那个名字。
“内波斯。”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暮蕊彻底耽搁在路上了,爱欧拉便借这个由头,和自己的老板聊起内波斯的事情。她这才知道,波塞拉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
“这个大鼻子豢养了一群流氓,专搞栽赃陷害的下作事。二十多年前,我那可怜的侄子奥德凡来我家里做客,只是睡了个午觉,便被他们当作弃誓者捉了去。打从那时起,银血家有条叫英瓦的走狗,隔三岔五来敲诈我的钱财。”
波塞拉没有儿女,对侄子很是疼爱。为了捞人,她到处打点,最后搭上了银血家族的门道。那个叫英瓦的家伙,声称自己认识监狱的管事,可以花钱换取减刑。
第一次收钱之后,奥德凡的判罚果然从死刑变成了五十年监禁。波塞拉看到希望,又奉上更多孝敬。殊不知,这些都是别人安排好的圈套。等她醒悟过来,积蓄却已被榨干,最终也没能换来奥德凡出狱。
经历了这件事后,波塞拉对领主和贵族恨之入骨。自己过于年迈,早就没了搏命的能力,但只要能给这些沆瀣一气、草菅人命的家伙添堵,她倒也不遗余力。这些年来,多少身份敏感的人,都是在她的庇佑下,才躲过了守卫的追捕。
“不止是你,亲爱的。”
波塞拉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还有暮蕊。你们这些孩子,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又怎么会看不出呢?你们尽管放手去做吧,老婆子是不会出卖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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