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拨云见月
从那之后，她如同一个杀人机器，不断的在决斗场中厮杀，手上的人命越来越多，连她自己也记不清她到底杀了多少人。
所有人对她从最初的不屑和蔑视，变成了惧怕和憎恶。
一切改变都在那个冬天。
决斗场大雪，冬天冷的要命，露天的决斗场里纷纷扬扬的飘着雪花，很快就覆盖了地面。
她刚刚杀死提对手，鲜红的血不断低落，洇红了洁白的雪。
她手上的血迹有些干了，粘稠的血顺着剑尖缓缓低落下去，在雪地里凝成一个小血团。
雪粘在身上，和黏黏的血覆盖在一起，难受极了。
决斗场外面开始乱起来，闹哄哄的，没等所有人明白发生了什么，边上看席的人开始惊慌失措的逃跑。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漠然，旁边的人不断吆喝着，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地下决斗场一直不被朝廷律法所容，尽管奴隶对律法里来说，也算不上是有权利的平头良民，但是近来多有人家丢失儿女，官家下令严查，各地的几大人贩子团伙都已经被抓捕归案。
这个地下决斗场就是官府顺藤摸瓜，从人贩子那条线查过来的。
看席上所有人都在惊慌逃窜，决斗场老板开始派人到处抓逃跑的奴隶。
她知道，现在就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决斗场的人围着她，试图把她带回去，触见她的眼神，却都不敢上前。
她握剑的手都发麻了，地上躺着一排排的尸体，在官兵涌进来之前，离开了这个困住她多年的地方。
重新见到外面世界的她，觉得一切都十分陌生，她几乎连话都不会说，失去了与人正常交流的能力，甚至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
她在大街上飘荡，路过河边洗了洗身上的血迹，衣服上的血迹干涸变成黑色，有一种很腥的味道。
她从附近村民家偷了一件洗干净的，偷偷换上，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跟着路人一直往北走。
她想着，只要她一直往北走，很快就能回家了。
她运气不好，路上遇到了窜逃的人贩子，一个好心的大娘给她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她吃完就倒地不醒，整整睡了三天才睁开眼。
后来才知道，他们用的是给牛用的蒙汗药。
之后就是用铁链拴着，关在囚牢中，运到各处供人挑选，用极其便宜的价格卖出去。
她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比在决斗场好。
她从不说话，缩着身体坐在囚笼的角落里，所有人都当她是哑巴，瘦的小鸡仔一样，以至于身边的奴隶换了几轮，她还没被卖出去。
人贩子说她是赔钱货，动不动就断粮殴打，她漠然承受着，一声不吭，直到她被宋舒月买下来。
天空好像突然拨云见月，她也慢慢见到了阳光。
本以为回到芜城，可以和父母团聚，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真相。
宋舒月往前一步，小九有些恍惚的抬起头，下一瞬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事的，都过去了。”
小九眨眨眼，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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