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山矿场的硝烟尚未散尽,子妍一行人,已经秘密押解着昏迷的假祭司,星夜兼程返回殷邑王庭。
狗娃子庞大的身躯,沉默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肩头扛着呼延冰冷的遗体,每走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颤。
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那些在九号井底,因暴走而显现的幽绿色鳞片纹路,尚未完全消退,在月光下泛着非人的冷硬光泽。
卫草儿枯瘦的手指,几次欲搭上他的脉搏探查,却被他无声地避开,他那一双布满血丝的兽瞳深处,翻涌着痛苦、迷茫,与一种被自身异变撕裂的暴戾。
王庭地宫深处,寒气刺骨。
假祭司被特制的寒铁锁链,捆缚在冰冷的石柱上。
卫草儿调配的巫药,吊着他的最后一口气,也侵蚀着他的意志。
子昭端坐于阴影中的石椅上,玄衣如墨,面容在跳动的火把光影下,半明半暗。
唯有那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死死钉在阶下囚的身上。
“说。”子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压力,在地宫石壁间回荡:
“兕国在明阳山九号井的布置,是受谁的主使?‘骸’星之力,如何真正地驾驭?你们在我商国王庭的内应,还有谁?”
假祭司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嗬嗬笑声,嘴角不断溢出黑色的血沫:
“驾驭?哈哈哈……你们这些……蝼蚁……也配染指‘骰星’之力?”
他浑浊的眼睛,扫过子妍,带着浓浓的、刻骨的怨毒,“蓝四刀……那个蠢货……以为得到几块碎片,就能掌控……殊不知……‘骸’不过是‘骰’的一粒尘埃……真正的‘骰’……在……”
他一边说,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因痛苦而痉挛。
子妍跨一步上前,冰冷的手指掐住他的下颌:“真正的‘骰’在哪里?我父母呢?呼延说他们被蓝四刀处决,是真是假?!”
“处决?”假祭司喘息着,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嘲弄:
“子妍小公主……你爹娘……可是‘骰’选中的……最完美的‘容器’……怎么舍得……处决?他们……在地宫深处……‘活着’呢……等着……和‘骰’融为一体……哈哈哈……”
“活着?!”子妍如遭雷击,指甲深深陷入假祭司枯槁的皮肉,“什么地宫?!快快地说清楚!”
“就在……就在……”假祭司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狂热的呓语:
“王座之下……血池之中……蓝刀……蓝刀纹……”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住子妍身后某个方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翠……翠儿姑娘……你……你来了……任务……完成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剧烈一挺,瞳孔一瞬间放大,最后一丝气息断绝,脸上凝固着极度惊骇,还有一丝解脱般的诡异笑容。
“翠儿?!”子妍猛地一回头,身后除了幽深的地宫甬道,和摇曳的火把之外,空无一人!
一股寒意,一瞬间窜上她的脊背!
“他是在混淆视听!”卫草儿冰冷的声音响起,枯藤手杖,点在假祭司的眉心,一丝冰蓝巫力探入:
“他的神魂已彻底崩碎,最后的时刻,被强行灌入了虚假的影像和指令。‘翠儿’这个名字,是刺激他自毁的引信。”
“王座之下……血池之中……蓝刀纹……”
子昭缓缓地站起身,踱步到假祭司的尸体前,目光如刀:
“他在暗示……商国王庭地宫深处,有兕国布置的‘血池’?而‘蓝刀纹’,是内应的标记?至于你的父母亲……”
他看向脸色苍白的子妍,“‘容器’之说,未必是假。呼延一个流亡多年的车夫,所知道的情报,应该是有限,他或许只是看到了蓝四刀制造的假象。”
“呼延一个流亡多年的车夫,所知情报有限,有道理!眼见不一定为实。”子妍顿悟。
“我要回兕国!”子妍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无论父母生死,无论‘骰星’何在,一切的源头都在那里!蓝四刀虽死,其党羽未绝,那个能操控假祭司自毁的‘翠儿’,更可能潜藏在未知的王庭!与其在此被动猜疑,不如直捣黄龙!起码的,还可查清一些真相。”
子昭沉默片刻,深邃的目光,在子妍倔强的脸庞和狗娃子沉默而危险的身影上扫过:
“准。但是,一个,你必须先休息一段时间,把身上的伤将养将养。二者,不可莽撞。兕国如今已经是龙潭虎穴,蓝四刀余孽必然严阵以待。”
他转向卫草儿,“草儿,对‘骸’星碎片和狗娃子的研究,可有一些进展?”
卫草儿从袖中,取出一个特制的玉盒,打开后,里面是几块暗红色的“骸”星碎片,和一小瓶暗绿色的、取自狗娃子暴走时,脱落鳞片下的血液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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