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落后偏僻,男人为尊,女人只是干活和生育的工具。
“村里的女孩长大后会被卖到隔壁村或者山下给哥哥弟弟攒彩礼钱,所以被人玷污这事更不能声张了,否则以后会卖不到好价钱。”
“那个女孩叫招娣,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被那个老光棍欺辱。”
“所有人都说老光棍是因为没钱,娶不到媳妇才疯的,精神不正常,可是我知道他是装的。”
装疯卖傻,就为了得到更多的贪欲。
“所以我杀了他,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他被村里人打了一顿,奄奄一息但是那双眼睛却毫不掩饰的贪婪,他还会作案的,妇女都怕他却不敢声张。”
“于是等他扶着桌子站起来的时候,我不着痕迹地把银针扎进了他的体内,最后他狰狞着面目撞翻了桌子,脑袋磕在了桌边,死了。”
所有人都以为老光棍是磕到了脑袋才死的,所以这事很快就揭了过去,大家都巴不得他早点死,又怎么会追究他怎么死的。
陆寒枫安静地听完这个故事,“第一次杀人,感觉怎么样?”
安陌面色平静,垂下了眼皮,“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无法改变现状的无奈。
她可能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为什么受到侵犯和伤害的明明是那个女孩子,可是为什么施害者只轻飘飘的一句话被带过,而所有人都在指责那个女孩子?
说招娣贪玩不回家才惹上这等祸事的,说招娣小小年纪不学好勾引人的,说招娣卖不了好价钱给弟弟娶媳妇的.......
唯独没有抱一抱招娣告诉她不要害怕的,也没有人安慰她,说这不是她的错的。
人心怎么可以腐烂成这个模样?
那些窒息的言论听得安陌心口一滞,她听着女孩隐忍的哭腔,看着女孩恐慌不安的脸色,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糟糕透了。
受害者有罪论在此刻具象化了。
安陌他们一行人受到的教育和思想,在落后的封建面前,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他们像个局外者,旁观着这一场受害者有罪论的辩驳。
“师父知道人是我杀的,我问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然,他们为什么都在指责招娣,而不是那个施暴的男人?
为什么没有人替那些妇女和幼童讨回公道?
男人们觉得丢脸,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侵犯,就只会把责任和怒气撒在她们身上,动辄拳打脚踢,却不会把她们当成妻子和女儿一样呵护。
“师父说,我以后还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事,不公不正,偏见观念,陈旧思想,我无法每个人都救,也不能对每个人都动恻隐之心,我需要自己考量究竟何为对错,何为是非。”
师父既担心她恻隐之心过强,又忧虑她会变成凉薄之人。
师父想要她明辨是非对错,既不错救坏人,也不滥杀无辜。
“终其一生,我们都无法做到令所有人都满意。”
“但我们一定要挺直腰杆,不忘初心,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
自己有本事了,所遇不公不义,才会有能力讨回公道。
“相比招娣和其他女孩子,我其实要比她们幸运得多,我没有她们遭遇不公却不能声张的无奈和悲哀,也没有她们惨遭欺辱却无力反抗的隐忍和顺从。”
“走到今天这一步,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可惜那些女孩终将困于牢笼无法挣脱束缚,她们都不是我,她们没得选,而我有得选。”
单单这一点,她就已经完胜很多人了。
那天晚上,看到招娣被家人乡邻指责的那一幕,师父师叔师伯都气得浑身发抖。
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不是他们三言两语能够影响和动摇的。
那天的师父没有睡,坐在外面待了一整晚,后来一封封的书信往回寄。
再后来,他们一行人每到一个地方,师父都会将所见所闻、当地的事情极尽详细地写下来,让上头尽快安排人下来,查探管理这些当地的乱象。
他们都不是救世主,却还是想尽一份薄力,将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进行缝补。
安陌转头,直视陆寒枫的眼睛,不知道是在回答陆寒枫的问题,还是说她第一次杀人的事,又或者是指放过方元良。
“我从来都不后悔,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有黑暗滋生,但是光照到的地方,黑暗一定无处遁形。”
很多人都忽略了,光会覆盖黑暗,而不是黑暗吞噬光。
她不被所有人看好,但偏偏是最争气的一个。
从十五年前的贵族没落,到如今的重回巅峰,没人再敢说血族一句不是。
血族不是戴罪立功,而是拿回曾经属于自己的荣耀。
那是属于他们贵族一脉的荣耀。
安陌眸色清浅,“都说功高盖主的武将没有好下场,要么战死沙场光宗耀祖,要么奉上军权解甲归田,可好在我们现在生在盛世,总有人记得来时的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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