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听话！”罗仁假装生气，伸手进马车窗内将纸铺平。
躲在角落观察的施壹，认为罗仁是心里压力太大，才拿马车上的小公子发泄怒气。
他转身找了一个士兵，去备一盒糕点。
罗仁趁着这个空隙，和独孤伽罗私语几句……
感觉施壹快回到马车前，罗仁伸手在独孤伽罗背上打了两下。
独孤伽罗是个女哑巴不听话，同时独孤伽罗还有长广王高湛这个靠山。连施壹这种官，都觉得难管。
身为普通人的罗仁，管教独孤伽罗那更为难。
对于罗仁打独孤伽罗，施壹就当没看到。
“罗仁。想好办法了没有？”
罗仁赶快站好。
“军爷。小的不知你想玩多大的局？需要你指点。”
施壹压低声音。
“你敢玩多大？”
罗仁苦笑。
“为了听你的话。我的脑袋都押出来了。关键是，挣了钱，还得有命花。”
伸手在罗仁将肩膀上拍拍，施壹笑道：“你果然比屠麸精明。”
这时，屠麸从院外进来，向施壹行礼。
罗仁好奇。
“屠麸。你来做什么行？”
屠麸看向施壹。
屠麸向罗仁解释：“你出完计策，就可以回家陪你妻子。屠麸想多赚点钱。我让屠麸去执行你的计策。”
原来，是挖了坑在这里等着。
此刻，罗仁要是不让屠麸替代他。他马上就会被打成李昞的同党。
其实，施壹也在试探罗仁。
罗仁犹豫着要不要拼力留下来，保护独孤伽罗。
在马车里的独孤伽罗，用脚揣马车，发出声响，怒瞪罗仁后，再抬手指向院门。
“我还不想被你连累呢。”罗仁大步走出巡防营大门。
站在街道对面角落的杨坚，向罗仁招手。
害怕有人跟踪自己，罗仁没理会杨坚，只是往右边的街道走去，进了一家布店。
买了一块布，往城外走。
杨坚尾随罗仁，进了罗仁的房间。
“小公子呢？”
罗仁把手里的布，扔到案几上：“施壹叫屠麸带着小公子，试探那四个犯人。”
杨坚气得快要跳起来。
“我信任你。你怎么可以扔下小公子不管？”
罗仁叫杨坚闭嘴。
“施壹利用屠麸替代我。实际上，也是在打击试探我。我之前与阿敏走得近。我要是还待在巡防营里。施壹什么都看明白了。我们还能活命吗？”
杨坚不想听。
“你活下来了。小公子活不了。你这样做人，公平吗？”
罗仁告诫杨坚。
“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与施壹拼命吗？就算你打得过施壹。你能带着小公了出城门吗？出了城门。你和小公子能顺利到边境吗？齐国，是外松内紧。你来这里久，没看出来吗？”
罗仁一连串的反问，把杨坚逼得不得不冷静。
“那你说怎么办？”
罗仁还是面无表情看着杨坚：“我希望你顶天山地。不是看你站在地上就完事了。你要记住。你想做大事。你就得学会稳如泰山。”
“我没心情谈山。我只想救小公子。”杨坚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罗仁放缓口气。
“我们不谈山。谈个坟堆。行不行？”
“为什么……要谈这么晦气的事？”杨坚真想打罗仁：“你是不是盼着我和小公子死？”
罗仁坐到案几前。
“高演倚重左丞相斛律金和大将军段韶。高演派斛律金去镇守邺城。实际上，也是忌惮斛律金。段韶的母亲，是皇太后娄昭君的长姐。段韶虽是高演的表兄。亲戚归亲戚，君臣归君臣。”
听着烦，杨坚反驳。
“你给我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能救小公子吗？”
“能。你愿意听吗？”罗仁等着杨坚服软。
为了听有用的办法，杨坚只得坐到罗仁身侧：“快说吧。如果你的办法不行。我还得另想办法。”
罗仁微笑。
“你的脾气。我很喜欢。所以，我就多教你几招。真正难的，不是做皇帝，是做百姓。皇帝手里有兵有权，只要不出大错。百姓也没胆去反抗皇帝。百姓想升官，犹如登天。”
杨坚心里还是认为罗仁在说废话。
“嗯。”
看透杨坚厌恶自己，罗仁也没有点破：“救小公子，得看对方再出什么招。小公子应该可以拖延几日。”
认定罗仁不顾独孤伽罗的死活，憎恨罗仁没良心，杨坚双手握紧拳头，准备和罗仁动手。
罗仁问杨坚：“为什么不动手打我？”
已经被看穿，没必要再隐瞒，杨坚说实话。
“我也不知道。”
罗仁笑了笑。
“因为你有顾虑，被掣肘了。虽然你气得快要炸。但你还是没足够的理由打我。”
杨坚不服气。
“我是脾气好。”
“也许吧。最终决定，你没有动手打我的真正原因是……”罗仁停顿。
杨坚好奇。
“你想说什么？”
“无论周国，还是齐国。朝堂的较量。就是这样。主战派和主和派，都想把对方弄死。但都弄不死对方。就像你刚才这种感觉。”罗仁嘱咐：“你的父亲，肯定给你说过要忍。”
杨坚回想。
“我母亲……说得我比我父亲多。”
“你父亲有军功，有爵位，说话底气自然足些。你母亲是女人，她唯一的依靠就是你父亲。你父亲有妾，所以，你母亲每日提心吊胆，自然把危险琢磨得更细些。”
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杨坚恳求：“罗兄。你这么聪明。你救救小公子吧。”
罗仁没接话。
杨坚给罗仁磕头。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不好？”
罗仁这才问：“小公子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豁出去救她？她待在齐国，有吃有住，还能开心活着，不好吗？”
“这里不是她的家……我要带她回家。”杨坚抬头，注视罗仁许久：“你知道小公子的底细？你到底是谁？”
罗仁笑了一下。
“我和别人不一样。不是什么生意，我都接。但我在接生意前，一定会先考察雇主的人品。一是防着雇主不给钱。二是，我还想着长久和有信誉的雇主合作。”
杨坚追问：“那我这一单生意，你做吗？你要多少钱？”
罗仁面向杨坚，认真问道：“你想带着小公子逃离这里？还是想带着小公子体面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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