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管东豪从宿管大妈那儿打来的电话，说节目组来电话了，正式通知他们，《小白杨》保持原状上晚会，让他们不要修改了。
李建军听了，心里的起起伏伏早已过去了。他现在急于想知道，齐有粮的预言能力是哪里来的。
仔细想来，自从来了Z大，齐有粮好像对自己的了解有点超出想象，就说当年的山洞藏尸案吧，他竟能说出自己还没说的后续案情。
当时，他是有过解释，但现在想起来，李建军觉得很牵强。只是当时大家都没往那方面想。
还有，他堂嫂的事，好像也不是那么凑巧吧。那天看他虽然帮忙了，但最后在文工团的那眼神，分明就是怪怪的，好像是很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帮的神情。是有人给他施压了？
这次就更怪了，按现在的情形，有人对《小白杨》提出点异议是情理之中的，虽然歌词内容没有出格，但描写自我感受的情分过于明显，曲风也过于抒情，确实和当下的形式不是很贴合。
齐有粮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价值，还这么肯定地说他会上国庆晚会。
李建军梳理了一下和齐有粮相处的各种不合理，却找不出什么理由，让他对自己处处帮忙又不大情愿。
难道他是真的被谁逼着要照顾自己？
李建军不觉摇了摇头。想，自己和他从来没有过交集。他的生活圈和自己是完全天南地北的存在，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的熟人。
他一路走一路猜，来到宿舍一楼宿管大妈的房间。
见只有大妈一个人在听收音机，知道管东豪回去了。和大妈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
回到寝室，他们四个人都在。见他进来，任群说：“我昨天和老虎打的赌输了，不过也很开心，值得祝贺。我是虽败犹荣呢。”
老虎是管东豪的昵称。
有一天任群叫着“东豪，东豪”，突然说：“这东豪怎么总让我想起河东狮吼呢。”
大家一听，这名字还真是可乐，就开始叫他“母老虎”。后来觉得这“母老虎”叫起来很麻烦，干脆就简称“老虎”了。
管东豪最初还强烈抗议过，但架不住人多力量大。现在，这绰号就传开了，他答应得已经很自然了。
管东豪坐在李建军床沿上，说：“天才，这次你的特异功能没发挥作用，我们老齐要晋升为新的预言家了。”
齐有粮躺在床上捧着一本小说，说：“什么预言家？是我们的作品本身就过硬，经得起人家审查。”
李建军在管东豪身边坐下，看着对床，说：“老齐，我真佩服你，太有眼光了。独排众议，预言成真。”
汪剑扬前些日子对上不上晚会一直持无所谓的态度，但刚才接了节目组的电话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说：“小李子，你这家伙真行。这次晚会我们得发挥出超常水平，把这歌唱红。”
管东豪揶揄道：“老大这是要撩女生了？可不许对我们家牟欣欣动歪脑子。”
李建军挤了一下管东豪，笑道：“真不害臊，什么时候牟欣欣就成了你们家的了？老大，公平竞争，我挺你。”
“你敢？我非扁了你。”管东豪说着就敲了李建军一爆栗子。
李建军回手就捏住他的手腕，用力紧了紧，他一声惨叫，“谋杀了！”
听起来虽然有些夸张，但脸色已经白了几个色度，应该是痛得不轻。
来了Z大，李建军的余家权在管东豪身上已经实践了好几回。
任群大笑。说：“挑衅也不看看对象。活该。”
齐有粮还是风淡云轻的样子，没有表情地瞟了他们一眼，说：“节目都起死回生了，你们可以消停了吧？”
管东豪恢复了常态，有了气力，大声说：“就是因为起死回生了，我们才应该庆贺庆贺。老大，你说说，我们该怎么找那个老封建八婆算账？”
李建军抢答道：“我们在晚会上大放异彩，气死她。”
今年，Z大的六个系申请在大礼堂举办国庆晚会。
从上个星期开始，就陆陆续续有几台晚会上演了，建筑系是第四场了。这次序是抓阄定下的。
他们的晚会离国庆还有两天。就是说，《小白杨》的首唱实际上是他们，项圣曦只能说是用了他们的原创。
齐有粮听他们说到气死洪东青的话题，难得笑了，说：“你们放心，只要项圣曦的小样出来，大街小巷都传唱《小白杨》，她不气疯才怪呢。”
“什么？他还出小样了？”李建军一时不敢相信。
“也许吧，我堂嫂说他们团里很看重这首歌。等国庆晚会唱响后，就在电台推出小样。你小子可要出名了。”
管东豪插话道：“那我们的首唱算是白忙活了？出名的是项圣曦呢。”
齐有粮又恢复了平淡如水的表情，说：“难道你还想让人把你当成歌唱家啊？”
汪剑扬说：“有什么不行的？晚会后我们就是Z大的大名人了。李建军，除了北疆，你还能哼点别的吗？比如说黄土高原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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