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蕊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长相挺清秀纯洁的，穿着行天宫宫内宫女特制的有白色云纹的纱裙，双手纤纤。兴许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面见曹蕊，又或许是担心自己指认失败，敛衽行礼后双手交叠的动作僵住，轻轻颤抖着。人微微垂眉低头，给人温顺的感觉，回忆着当时看见的那些场景，斟酌着词句，打算说服曹蕊。
但实际上曹蕊的眼神都集中在其背后的一名中年妇女，见其微微点头，就知道没有问题。然而此时那两个被指认的女人这时候却忽然冲了出来喊冤：“宫主，冤枉啊宫主。”
另一个女人更是当场指着那女人狠狠咒骂，伸出的食指颤抖着，明显气的发疯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怕的，这一点，曹蕊至少看得清楚，眼底那丝只属于背叛者对自己将要受到的惩罚的恐惧神色闪烁不停：“贱人！你为了接近宫主竟不惜诬陷我们！宫主英明，怎么可能会受你的蛊惑！”
忽现场一冷，一旁求饶的女子赶紧跟她拉开了距离。而辱骂的女人也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她实在是太过害怕了，一波三折后，以为自己终于熬过去了，谁知道竟会被这女人当场指认，一直提心吊胆的，她如何不怕？此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若是会武功的话，说不定当场就把这女人给杀了泄愤了。
咚一声，跪在了曹蕊面前，转头一瞬注意到对方眼神中的寒意，就知道一切都完了，泪水止不住流出。
曹蕊没有理会两人，对于两个死人，她也无需多做理会，看那清秀女子，问：“叫什么？多大了？可还是完璧之身？”
“...回宫主，奴婢锦儿，十六....”又沉默了片刻，最终鼓起勇气微微点头，声音细弱蚊蝇，“是。”
“锦儿，呵呵，真是个好名字。锦儿。除了这两人，你还知道有没有其他人跟马护法有过隐秘的来往？说的更多，本宫奖励的也就更多哦。”最后一句颇有蛊惑的性质。
曹蕊难得露出笑容，看着她，声音也柔和了不少，这使得一直有些紧张，甚至方才被那女人吓得有些害怕的她渐渐放心下来，曹蕊对她的态度明显不一样，应该可以确信是事实了。
“嗯...”沉吟了小片刻的锦儿最终摇头，“回宫主，没有了。奴婢只是听见过她们...她们跟...马护法...”
说到最后，竟脸红了，明显还是一副未经人事的样子。曹蕊满意点头，至少确认了锦儿人品中的一点，不会撒谎。用来当做自己心腹培养，未来可堪大用。而且她这样问，最主要的还是提醒她的心腹。注意到一个老妇人似乎肩膀脖子有些酸，脑袋轻轻左右摆动后，便不再追问了。
最新跪下的两人别说不敢说话，就是大气都不敢喘两口。
此时脚步声慢慢传来，除了跪着的几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唯独曹蕊像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似的，欣赏着锦儿的面容。
只见马贺消失的巷道灯火交映间，一个浑身鲜血的人影慢慢走近，手里还提着一大坨东西，直到近了，才看见，马贺一手拿刀，一手抓着一揪头发，头发下面五个脑袋晃荡撞击，面孔惨厉，带有血迹灰尘，似乎不敢相信马贺会下杀手。
跪地的女人们虽然早已猜到结果，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快，之前对于马贺的花心而怪罪的心情转而变成现在对其的冷血无情的憎恨和恐惧。
走来的马贺一脸惨然，知道了自己这一次被曹蕊算计的死死的。就算曹蕊真的愿意放这五个女人离开，他为了自己这条命，也不可能让她们活着出去。所以在众人眼中，曹蕊还是那个承诺有效的人，所有的罪过都归咎到了马贺一人身上。
不但如此，由此事曹蕊还成功的让马贺彻底成了宫内女人眼中的瘟神，唯恐避之不及。她的统治力和威信也更加稳固。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咕噜噜滚着五个脑袋，马贺在后面回复：“宫主，属下以为不能放她们活着离开，所以擅自做主把她们给杀了，请宫主责罚。”
曹蕊这时才面无表情转身，转身之前还不忘抬手安慰了一下尚在恐惧之中的锦儿，居上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等待降罪的马贺，淡然的叹息了一声，似为死者哀叹：“算了，各坛坛主逼宫，大事在即，还需要护法助力。谨以此事为戒，以后莫要再犯了。”
咚一声撞在地板上，唯有以此表示自己的决心：“属下万死不敢再犯！”
马贺重重磕头。
曹蕊也不理会他，说实话，若非马贺还有些用处，单凭这次他的所作所为，就留不得。转向锦儿，神情又变得柔和不少，问：“锦儿，可愿常随本宫左右？”
锦儿此时也不知该是欢喜还是震惊，亦或是害怕。脑子里有点乱哄哄的。马贺一身血迹和曹蕊的淡然漠视在脑海中如海市蜃楼一般，少有见过两人这一面。让她心情莫名复杂，但还是硬着头皮回了句：“锦儿愿意追随宫主左右，至死不渝。”
曹蕊满意点头，对一边随着黄金车辆而来的两个女子吩咐：“去，让锦儿换上那一身护法服饰，以后她便是本宫的常随护法。就住在本宫旁边。”
这一决定，让不少人都相当惊讶，护法一职岂可随意与之？锦儿更是不知自己是否处在梦境之中，才一转眼，有人生死，有人跪地，唯独她，一步登天，直接坐上了自己这辈子都想不到的高度——行天宫护法！
别说她懵，其他人也有些懵，有人欲劝，被曹蕊眼神逼回。但这锦儿是一点武功也不会啊，让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做护法？即使是曹蕊身边的老人也看出来曹蕊的决心，不好在说什么。
“宫...宫主，奴婢...奴婢只要能够做宫主的随身侍女就已经很荣幸了，护法...”
曹蕊眼神慢慢转厉：“怎么？现在行天宫式微，所以你看不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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