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王府的侯服玉食自不必说,吃穿用度的讲究总能无意之间就让蒋慎言瞠目结舌。
区区一间客房,蒋慎言就绕着转了三回圈了,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她未曾见过用过碰过的好东西,令她啧啧称奇。
明日苦战是明日的事,今日这锦褥玉枕她先好好享受一番再说。
刚起了梳洗就寝的念头,房门就响动起来。
蒋慎言警惕,想起餐时那鱼贯而入的王府仆役,顿时不自在,心道别是要来人伺候吧?
好在外面那人声音她认得,小声唤了她乳名。
“初蝉。”
开门,见何歧行正裹着一股子怨气,眉头紧锁抱臂瞪着她。好在伤处也跟她一样,被王府良医所良医妥善处理过了,不用她担心。
蒋慎言拉着门扉不禁往后仰了仰,感觉是山雨欲来之势。
果不其然,何歧行低声斥她:“给我出来。”
蒋慎言知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只得缩着脖子,灰溜溜跟在何歧行身后行至庭院当中。
何歧行回头想要训斥她,可开口前停下伸头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后,才说道:“你怎么回事儿?胆子肥了,相面算命还算到兴王府来了?不要命了你!?”
“冤枉,何叔。”蒋慎言先护住脑门,生怕对方那铁钳钢指不分青红皂白弹她脑壳教训她,“我几条命啊敢在太岁头上蹦跶?我,我也是跟你一样被设计套进来的。”
她为了活命,省下了跟兴王的交易没说。毕竟是王府库藏,她还是私心垂涎那些稀世香料的。
“原来如此……那也是难为你了。”何歧行听罢,倏地眉眼软了下来,出口安慰她。
可也只维持了三秒钟,一个爆弹猛地砸在蒋慎言脑门上,庭院里甚至荡起回响,到底还是判了她死刑,紧随而来就是受难的哀嚎和厉声叱责——
“疼啊——!”
“蒋初蝉你以为我是村口傻小子啊,随便糊弄!?你屁大点儿的时候就跟我腚后头跌跌撞撞了,我是瞧着你长大的,还不知道你肚子里有几条花花肠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嚣张小子拿什么好处钓你,你个没出息的还一钓一个准!”
“他许你什么了?啊?”何歧行气得吹胡子瞪眼,模样比寺院里的不动明王像还吓人,“你也不是个贪图富贵的,钱动不了你,是不是香药?我问你是不是香药?”
蒋慎言支支吾吾,除了疼啥也没说出来,但这表现也啥都说了。何歧行一看便懂了。
话到尾巴,他又抬眼环顾四周警惕一番,压着嗓子说:“跟你说不要去追那件事,你非要追。好,我顺着你,这几年来你四下搜集香药香方要找线索我也没真拦着,但这里是兴王府,可不是市井街坊。”
“那兴王世子年纪不大可有千百个心眼子,你可别妄想从他那捞了好处还能稀里糊涂瞒天过海,你但凡露根尾巴毛儿他能把你祖宗十八代的真身都扯出来。”
何歧行伸手板着蒋慎言肩膀,迫使她正视自己,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一字一句道:“那件事,万万不可让他知晓,你听明白了吗?”
见他神色肃穆,蒋慎言也不敢含糊,吞了委屈点点头,老老实实回说:“知道了,何叔。”
何歧行这才放下心里半块石头。冷静下来,见她额头泛红,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便生了许多后悔,伸手去揉她痛处。男人边揉边叹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欸,你何时才能长大?”
“我都虚年十九了。”蒋慎言立刻反对道。
何歧行嗤笑,字里行间也有零星宠溺。“哼,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他不放心,又叮嘱:“说好了,这边事一了你立马回无余真人那儿好好修修你这身浮躁。”
女娃听了皱眉。“何叔,只半月没见,你怎的就变得啰里吧嗦的?”
听罢,何歧行佯装要教训这不知轻重的丫头,她倒躲闪得敏捷。
“你还敢放肆?我跟你说,我今夜本来说好去青女那儿喝酒,好容易盼来顿免费的酒肉,都叫你给搅合了。”
“吹牛,我今儿打眉生馆来,怎么没听青女姐姐说起?你别是馋酒馋疯了,自己做梦呢吧?”只要何歧行不亮三昧真火,蒋慎言就敢上天,“我不信,你站近些,让我瞧瞧。”
“呵,让你瞧。”何歧行还真配合她,腆着脸往前面凑了凑,掩不住的得意。
“她啊,是有事拜托我,这才要请我吃酒。”
蒋慎言是十万个不相信。这对欢喜冤家打打闹闹这些年,只有一种状态能和酒挂上联系,那就是青女追他屁股后头催着要酒钱。
可她定睛细看,相面之术算上一番,发现何歧行还真没有说谎。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青女姐姐这怎么突然心软转性了?”她讶异道,“可以啊何叔,守得云开见月明,你终于把冷美人的心给捂热了?要走桃花运啦?”
何歧行又敲她脑壳。“小孩子家家别乱说话!一边儿去,你懂什么啊?说一万回,我跟青女不是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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