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接下来于天会走哪条路,变成什么样的人格转变,子阳就像是闭着眼睛下楼梯,不知道下一脚哪处是实哪处是虚,心里没底。
分析一下,于天醒后肯定会在思想上发生巨大的转变,这种巨大的反差可能会对他的人格重造,这就是他所担心的了,会变成什么样子完全是未知的。
可能他在醒来后发现自己一直坚守的信念在越界之后也不过如此,以往重视的东西变成了一名不值的一张废纸。
这种巨大的思想反差当然会让他的人格走向极端,再加上意犹未尽的刀剑上鲜血的侵染,欲望夸张的被满足,性情行动的肆无忌惮,或许他会变成那种颠倒黑白杀人成性的大坏蛋;
可能如大梦般的突然清醒,会让他无法接受,“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你竟然杀人了,你竟然越界了?”
即便他杀掉的人可以被冠以坏人,即便他是正当防卫,但那时候的于天。只是沉浸在被双手染红的鲜血之上的震惊,不会想其他。
只会由此延伸出一种罪责,让自己陷入悔恨的无底深渊,进而自暴自弃一蹶不振,放弃修灵,甚至刨腹自尽的以此谢罪,一点也不夸张。
当然这两种听起来骇人听闻的猜想都有些极端,子阳最希望的当然是偏向中间的一种。
他在醒来后会细细的思考,他会想,曾经禁锢自己的思想,真是一坨狗屎,你看现在我打破了,不是没有什么事,反倒是有种打开天窗戳破窗户纸,看到朗朗晴空的轻松,有着走出山洞的明朗和豁达。
至于我所杀的人,那是因为他们该死,我只是替阿公阿婆报了仇,他们死亡的分量不会给我什么负担。
并且于天借此成长了起来,会为恶人所做的坏事身体力行的让其付出代价,会帮助那些贫苦善良的人,可以正视自己所走的修行之道,用手中的刀,为坏人出血,为好人切面包。从此成为一个明辨是非,恩义果断的人。
子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杞人忧天起来,所有的担心都没有用,最终的结果,还是得于天醒来看他自己的反响,或者看他的命运如何。
……
等待,漫长的等待。
“你醒了。”
看到于天的动弹,子阳将眼眸中弯月的倒影打捞起来,重新悬挂到天空,从枝头飞落而下,落在于天身边。
此时月亮刚刚露出俏脸,于天昏迷休息的不到一天,他过早的醒来,完全是被身上的疼痛扎醒的。
于天皮肤上,残暴之躯催化的潮红已经退去,此时泛着正常人被打后,一片片或肿红或铁青的淤青。
依旧如充气红色那般肿胀,只不过相较于之前充胀的均匀圆润,变成了此起彼伏的高低不平,这是受到重创后隆起的浮肿,像是长在鱼身上的鱼鳞一样的繁多。
他正是被这些伤痛带来的痛感所惊醒。
于天迷离的睁开双眼,筋疲力尽的折磨使得他硕大的眼白中,泛起蛛网遍布的血丝。孱弱娇小的黑色瞳孔涣散着微弱无力的光泽,将生机多彩的世界勾勒的呆滞又僵硬。
于天只是感觉自己被丢进蚂蚁窝里,每一寸肌肤每一粒细胞都被撕咬着,泛起一阵阵的颤抖和战栗,最终汇聚成一股汪 洋,将于天淹没在其中。
疼痛涌来的一瞬,他在一个猛然的喘息中吸入一口看似代表生机的空气,想要借着抽起的冷风缓解疼痛,却被吸入的浑浊粘稠塞满了嘴巴,堵住了肺腑,让他在近乎窒息的卡吼中,一股恶心在胃里翻腾,剧烈的将这口浑浊,连同胃液胆汁,猝不及防的给吐了出来。
“哇…”
太阳照晒一整天的大地上,升腾的瘴气里,脏乱的尸首在其中发酵,破碎的器官组织在里面产卵,血腥污渍在里面淫 乱,腐烂恶臭在其中滋生,使得整个空间的空气里,填满了杂交的畸形和恶臭。
于天吸入肺腑里的一瞬,舌头和肠胃辨别出了这些味道,恶心和埋汰,让他肚里一阵翻腾,吐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筋疲力竭,虚脱乏力。
“将洗髓丹拿出来吃了吧,这样你会好受些。”
见到于天的挣扎忍受,子阳轻声的提醒。
说实话,自诩见识过大风大浪,人生百态的他,曾经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过,尤其在他重生般的苏醒之后,面对这个新的时代,总有种看不惯一切的倚老卖老。
但是面对如此的状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天,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有些事情就是人本身宿命的伪命题,有的时候你只能选择遗忘,而无法改变。
这里也是,他除了隔岸观火的说些毫无用处的话语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于天像没听到一样,依旧大口的喘息,直到缓解了许久,他如登上珠穆朗玛峰,又径直下到吐鲁番盆地跳跃起伏的胸膛,变成如行走在疙瘩山路上的轻缓。
他能够顺畅的将大口污浊的空气,自如的吞咽到更加肮脏的肺腑里后,接过了子阳递过来的洗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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