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猜到殷少哲找她的意图，但真的听到他的质问，郗年还是有些猝不及防，一时睁大眼睛愣住了。
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她的确不是温郗年，在揍殷少哲的时候，她就给他说了。
但是，那时候苏霂寒还没有找上她，她也相信自己不会被找上，所以行事肆无忌惮，将温郗年的人设崩了个天翻地覆。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苏霂寒盯上她了，并且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他之所以没有捅破，大概是因为她没有亲口承认罢了。
借尸还魂这种事，除非当事人承认，否则，旁人拿出再多的证据也没用。如果当事人承认了，性质就不一样了，至少，可以算作一个有力的证据，日后若是被苏霂寒发现，她的戏就真的演不下去了。
郗年挺纠结的，至少现在，她不想暴露身份。
殷少哲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的女孩，重复道：“你不是温郗年！”
语气比之前还要坚定。
郗年装作无辜的样子眨了眨眼睛，清澈眼眸一片轻快的笑意：“你为何这么问？”
刻意又坦荡的笑意，让人找不出一丝谎言被拆穿后的慌乱，但正因为如此，才漏洞百出。
那眸子明显是另一个人的，殷少哲已经可以确定，面前的女孩不是温郗年。
他紧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温郗年。”
他相信人都是会变的，走过鬼门关的人更甚，但再怎么变，灵魂也不会变。
郗年知道瞒不住了，索性不再演。她轻轻笑了一声，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单手支着脑袋，慵懒地靠在座位，对身旁的少年道：“殷少哲，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给你说了，温郗年死了，可惜，你当时不相信。”
殷少哲脸色一变，眸中的坚定瞬间崩塌：“你真的不是温郗年？”
虽然已经猜到这个事实，但真的听到郗年承认，他还是慌了。
郗年不看他，目光瞥向窗外，语气淡淡道：“温郗年死了，你自己应该也能感觉到吧！毕竟，我在你面前好像没有刻意去扮演她。”
“怎么会这样！”殷少哲瞳孔骤缩，双手下意识抱住脑袋，语无伦次道：“她真的死了？她……她被我害死了？”
见少年陷入了崩溃，郗年叹了口气：“算是吧，但也不全是。你是罪魁祸首之一，还是导火索，但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你好像一点都不了解那姑娘，知道什么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你的戏耍就是那一根稻草。”
殷少哲抬起头，喃喃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脑海中还残留着温郗年自杀前的绝望，郗年的头突然疼了一下，再开口，声音不自觉地冷了下来：“你大概也听说过她的身世吧！母亲下落不明，父亲惨死狱中，在温家大房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没有朋友，没有亲人。遇到你之后，你大概就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可是，你竟然那样对她……她没有犯过错，对谁都真心相待，凭什么所有的厄运都降临到她身上……”
她说着顿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我给你说这些干嘛，人已经死了，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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