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宁诚就将手抚在琴弦上。
在仙界中，可没有古筝这样的乐器，那些修炼狂人，恨不得把所有时间花在修炼上，除了妖族内部存有一些乐器外，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娱乐可言。
虽然他不会弹，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宁诚将手按在琴弦上，随着指尖轻轻拨弄，一首曾经让他熟悉无比的曲子悠然响起。
曾经，秦琳在练曲子之前，最喜欢弹奏这一首《蝶恋花》，宁诚见的多了，自然也记得一些。
“爸爸！”
刚谈了没几秒，燕儿突然间打断了他，一双小手在宁诚面前不断的晃悠着：“爸爸，燕儿也会。”
“哦？是艾雯老师教你的么？”
宁诚下意识的问道，这首曲子他也不知道适不适合让燕儿学习，而且，艾雯只是过来上了一节课，要是燕儿这么快就能够学会，那她的天赋可就有些恐怖了。
“不是。”
燕儿回了一句，然后小手压在琴弦上，紧接着宁诚先前没有弹奏的部分，弹了下去。
等到一曲终了，燕儿这才得意的转过身，在宁诚怀里闹个不停：“爸爸快夸我。”
被燕儿打断了思绪，宁诚也不责备她，狠狠的夸了燕儿一番。
她今年才四岁，能够在这个年纪弹奏出曲子的人，屈指可数，就算是天才，几乎也不可能做到。
最关键的是，这首曲子从头到尾，燕儿都没有任何出错的地方。
表扬完了，宁诚这才搂着燕儿，悄声询问道：“燕儿，悄悄告诉爸爸，这是谁教你的？”
当燕儿弹出一整首曲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不可能是以艾雯教的，因为在那样短的时间里，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够做到燕儿这般，一点错误都不犯。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首曲子是别人教燕儿的，而且，只教了燕儿这一首曲子。
燕儿偷偷向厨房看了一眼，墨雪正拿着扫帚，打扫着厨房的卫生，她这才趴在宁诚耳边，悄悄到：“爸爸，不要给别人说哦。”
宁诚疯狂点头，不管是谁教燕儿这首曲子的，他还是应当表示一下谢意，毕竟这么久都没有和自己说过，完全不是为了谋利。
“是妈妈在梦里教我的。”
听见这个回答，宁诚心底瞬间涌出无数的想法，但他还是将这些东西压在心头，悄悄的对燕儿道：“爸爸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你们两在说什么悄悄话？我也要听。”
墨雪收拾好了厨房，一出来就看见宁诚和燕儿腻在一起说话，一声轻咳。
燕儿立马捂住嘴，然后又觉得这样似乎太过明显了，连忙把小手背在身后：“没有悄悄话。”
“墨雪姐姐都看见了，燕儿告诉我嘛。”
墨雪对着燕儿，又是撒娇又是卖萌，就差把她当做祖宗一样供起来哄了，奈何这次燕儿却是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
夜深了。
宁诚安顿好燕儿，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虽然没有看见，但是他可以猜到墨雪在做什么，淡淡一笑：“还不睡？你是想挂两个黑眼圈装熊猫么？丑死了。”
吱！
墨雪猛地拉开门，没好气的瞪了宁诚一眼，又关上门，不想理他。
而宁诚却是坐在客厅里，看着阳台上摆着的那一个古筝，仿佛看见了那个人的身影，她纤长的手指才古筝上抚过。
“我会把你找回来的。”
他现在已经彻底明白了，张清钰临走前，给自己留下那句话的意思，也明白了为什么秦琳要留下这句话。
“想要找我，就多看看燕儿。”
那个名叫燕的地方，就是她现在生活的地方，除了这个名字，还有燕儿本身，他不知道秦琳用什么样的方法，出现在燕儿的梦境之中，但是，这样已经足够给他传达出许多信息了。
她并没有生气，否则，也不会教燕儿弹奏古筝，而且还是她最喜爱的那一首曲子。
她想家了，想要回到这个曾经生活的地方。
……
思绪飘飞，等到宁诚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上不知何时夹了一支烟。
就像是刚认识的那会儿一样，看着她弹古筝，总是会点上一支烟慢慢欣赏，只是，更多的时候她都不喜欢自己这样。
“都要和妖魔为伍了，几支烟而已，无伤大雅。”
说完，他掐灭了烟，站起身来，身上的那一缕极意浮现在身边。既然想要用极意来对敌，就得先了解极意，了解他的所有能力。
漆黑如墨的极意缓缓的汇聚到宁诚身边。
而他闭上了眼，感受着极意内的世界。
那是漆黑无比的世界，仿佛看不见一丝光明，晦暗，压抑，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但是宁诚并没有被这样的场景吓到，只是难免也被这极意内的世界影响，心头也带着几分沉重。
在他的眼前，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在这片漆黑的世界中，它是那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宁诚抓住机会，将意识探了进去。
“这是……”
眼前的世界陡然间变得开阔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黄脸婆的大脸，她的脸上带着喜悦和欢笑：“生了生了！快去通知老爷，是个大胖小子。”
看着眼前这一方面世界，看着那个孩子渐渐长大，在孩童时期无忧无虑的欢乐之后，他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少。
他心爱的女子并没有和她走到一起，因为门第不和。
他的事业也没有兴起，处处受人排挤。
家道衰落，门庭冷清。
他愤怒，不惜一切的想要将自己的生活改变，想要过得更好。
“哈哈，居然是个大胖小子……”
在孩童出生的那一天，他开心的笑了，生活变得美好了起来，只是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孩童的顽皮，世界的冷漠，让他沉闷不堪。
当他终于走不动路，躺在椅子上，等着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他的眼中早就没了孩提时的欢乐，没了青年时的热血，没了中年为了家庭奔波的动力，也没有面对时间流逝的无奈。
唯一剩下的，便是沉重和死寂。
当光芒散去，宁诚眼前的世界又陷入一片黑暗。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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