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果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也许因为学术研究的缘故，这位曾经儒雅的学士长早就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胡子也呈络腮状密布，看得出他真的很拼命在搞那些复杂却又危险的试验。形象大变，瓶果还是一样认出了爱威尼斯，毕竟，爱威尼斯曾经是他名义上的上司。虽然他也觉得，一个小小的组织里的头目，居然能给一个正规军的将军当上司，这也是世间的奇妙之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瓶果今天早上剃了剃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和蓬松的胡子，现在脸上都是刚刮过的铁青色。
“您这么玩，比利大人一定很生气。”
当瓶果提到比利伯爵的名字的时候，爱威尼斯反倒笑了：“是啊，我可以想象那个讲究尊贵典雅的男人，如今可怜兮兮的在享用最后那点贵族体面的生活，然后发了疯似的诅咒这场灾难，或许，他还在考虑跟教会联合吧…”
“当初你干掉的那五十多名好汉，我托他们的遗愿又来找你了。”
这种恐吓的鬼话，瓶果也没想着能吓倒爱威尼斯，毕竟对方可能已经是披着人皮的恶魔了，五十人？就瓶果的猜测，这个数字可以翻十几倍都不止。
事实上，爱威尼斯也的确是那么表现的：“不要那么怪我，他们既然拿了我们的薪水，贡献一点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比如，他们的性命…”
“所以，那些妞儿就是你们的成果？人形的兵器？”瓶果指着远处对他虎视眈眈露出发光的红眼睛的血之少女，肆无忌惮的嘲笑道：“如果是这样，你还不如省着钱买下莺巢，把她们训练训练来的省事呢？”
“不不不，瓶果先生，”爱威尼斯丝毫没有被激怒，反倒是很得意的回道：“在被转变前，她们都是些相貌平凡之辈，比如罗梅，你知道吗，她原本只是个厨子，膀大腰粗，是个相貌丑陋的乡下妞，现在你看看她…”
如果瓶果没猜测，他现在看到的站在背后左边的黑色长发美女，应该就是所谓的“罗梅”了，很难通过爱威尼斯的描述，想象出这样一个娇滴滴却冷漠的大美人曾经是那样不堪的相貌。“既然这样，你们完全可以开个美容诊所了，这世间希望被美化的女子可多了去，光是皇室的客人，就能让你赚的盆满钵满。”
这句话倒是让爱威尼斯笑了半天，他摇头道：“您很幽默，不过她们每个人都需要背负千人甚至万人的性命，如果您愿意提供那么多人命给我，我并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这桩生意？”
这家伙居然还顺着自己的疯话来反驳了，
“这话您跟比利大人去说吧，好吧，我不想废话了，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就这么停手，我可以引渡你去西兰，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在西兰还算说话有点分量的…”
这个自报家门没想到居然说服了爱威尼斯，他脸上的笑容突然不见了，“我说呢，难怪那些穿着奇怪军装的人到处出没，还有那个跟你同姓氏的莱蒙，你们是兄弟？”
“不不不，战友，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在很久之前我们一起改了个姓氏。”
对于整个大陆上的男子来讲，改姓氏这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来说源于父亲的姓氏（少部分是母亲）是伴随人终身的，即便父母双亡也会伴人进入棺材。爱威尼斯也没从自己的知识中找到有关瓶果和莱蒙这么做的理由。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去思考的东西。
“西兰，那是个好地方，听说那边的科研环境十分优越，只要有一技之长，就可以不轮出身获得公民身份。不瞒你说，我还真考虑去那个好地方呢…”
“那…我可以介绍给你。”
只是，他如瓶果所料的那样，给予了否定的答案：“不过，既然我都已经有所成就了，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吧，你不会理解的，瓶果先生，我所创造的伟大之处，红之智慧在几百年后会成为那些年轻人抢破头皮进入的组织，而到那时候，我们必将成为大陆的霸主，甚至，是世界的霸主？”
瓶果没好气的打断了爱威尼斯兴奋的幻想：“上一个想这么做的叫魔族，他们早就凉…”
他自己也被自己的话吓到了，瓶果这才真正意识到，爱威尼斯的来头。“喂，学士长大人，你该不会是当时投靠魔族的那帮人中的叛徒之一吧？”
看上去瓶果无意中戳到了一个谁也没有发现的秘密，爱威尼斯意味深长的笑容明显就是肯定的回答。他带着怀念的深邃眼神道：“不要说的那么难听，这是曲线拯救大陆，被魔族统治没有什么不好…”
哦见鬼，瓶果都被气笑了。难怪会那么轻而易举挖掘出了有关吸血鬼这方面的魔导技术，感情这家伙，或者说红之智慧这帮人压根就是魔族出身的人类叛徒，在十年前的二次神魔大战后流落出来，搞出了这么个狗屁组织。不过他们的野心似乎不比魔族小，动辄就要指望世界——魔族当时一度落魄到认为打下西兰就是值的后面几千年传颂的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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