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张都督。”岑判官说了一句,来到刘琦身前,盯着他看了几眼,表情有些感慨,说道:“刘琦,好久不见。”
他在赶来嗢鹿州前,已经知悉刘琦在他离开后三年取得的成就。他拜见过封常清后就寻找最近一二年去过嗢鹿州的人打听刘琦的消息。
被他打听之人听闻他打听的是刘琦,立刻上下打量他几眼,询问他为何要打听刘琦。当时岑参觉得有些奇怪,但没多想,坦诚说出自己与刘琦的关系。却不料那人立刻变得十分热情,而且慢慢说出了刘琦这三年来的境遇。
“见过岑先生!”刘琦却立刻郑重地行礼道,神色十分激动。
早在他与张诚打招呼的时候,刘琦虽然看不见但也通过声音分辨出来人竟然是岑参,顿时激动的不能自己,浑身发颤,勉强跟随众人一并行礼,这时见到岑参来到他面前再也忍不住,差点儿哭着行礼。
岑参是他来到这一世,第一个感受到长辈关爱的人。张浒也是他的长辈,而且对他比岑参更加十分关爱;但张浒平时也没个正行,刘琦从他身上感觉到的不像是‘长辈关爱’,反而像损友的关心;只有岑参,在他面前一直是以长辈的形象出现,且对他十分关爱,使得当时‘初来乍到’的刘琦一直挂念着他。
“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岑参笑道:“若是再次来到安西前有人告诉我你做了一府司马,我定然以为他想要蒙骗我;但却没想到,你竟然能够立下那么多功勋,且成为司马。”
说实在的,岑参听到刘琦的境遇后半晌没反应过来。一个在自己的提携下才成为官吏的人,竟然在短短三年内成为一府司马。但他在回过神来后却毫无嫉妒之意。就比如岑参此时看向刘琦的目光,一半带着惊讶,另一半却带着欣慰之色。
虽然刘琦此时已是一府司马,岑参在中原时万万选不到这样官职,换句话说此时刘琦的官儿已经比他大了,但在他眼里刘琦仍然是自己晚辈。见到晚辈有了出息,他自然而然生出欣慰之感,岂会嫉妒?
“我来时还与一友人说,三年前在安西收了一个弟子。若是让他知晓你三年多就从士卒成为一府司马,准保惊掉他的下巴。”岑参又道。
“这都是岑先生教导的好。”刘琦下意识说道。
“哈哈,这哪里是我教导的好。”岑参笑道:“我只会吟诗作赋,可不会打仗,这都是你自己有本事。”
“并非如此。岑先生教导琦读书,对琦升官十分有用处。”刘琦赶忙说道。
“是这样么?”岑参又笑道:“既然你这样说,我厚着脸皮就当对你升官有功劳了。”
“岑先生,”刘琦这时与岑参有说不完的话,但他才说三个字就被张诚打断:“岑判官,刘司马,先赴宴,待宴会结束后你们再寒暄,如何?”
“是我失态了。”岑参赶忙露出抱歉的笑容,对众人团团一揖。
“诸位同僚,对不住,是某孟浪了。”刘琦也反应过来,同众人行礼。
大家其实心里当然有怨气。‘你刘琦见到一个熟人,似乎还是关系亲密的熟人寒暄归寒暄,别浪费我们的时间!谁想冷得要死在大门口站着啊!’
但这时候谁也不会把真实想法表现出来,纷纷虚伪地说道:“没关系!”
刘琦又行礼一番,众人这才向内衙走去,参加宴饮。
这一顿饭刘琦吃的味同嚼蜡,虽然忍住不看岑参,甚至还有心思与旁人吃酒说话,但他的心思是人都能看出来。张诚也不拖延,待众人都放下碗筷后就对岑参道:“本想与你说话,但现下看来还是改日再说。你会在嗢鹿州待几日?”
“封节度说年前不必再拜见;何况冬日路途不好走,就算紧赶慢赶也无法在年前回到龟兹镇,打算待到正月初一再启程返回。”岑参道。
“那明日咱们再畅谈。”张诚笑道:“现下先去与你的学生说话吧。”
岑参又同他拱手为礼,之后才转身走出内衙,与刘琦一起离开。
他们二人在街上边说话边走。主要是刘琦说岑参听。听到刘琦这三年的经历,岑参道:“我再想不到,你竟然能够献出妙计,立下多个功劳,又能得封节度看重。”
但说完这话,他却又长叹一口气。他自己做过的最大官职才是兵曹参军,远比刘琦小;判官地位较高,但也只大致等于司马、长史,与刘琦相当。
他今年已经四十岁,在宦海中挣扎了二十年才是这个地位;刘琦今年才二十二岁,为官三年已与他等同。岑参不由得为自己的境遇感叹。
“先生,怎么了?”刘琦忙问道。
“无事。”岑参勉强笑道:“只是对你的经历感觉惊讶。你这番故事若是在中原被人知晓,足以写一本传奇,成为后世人的消遣读物。”又转移话题道:“咱们现下这是要去哪?”
“自然是学生家中。”刘琦有些紧张地笑道:“学生在大勃律之战后用赏赐的钱在嗢鹿州买了一栋宅院。学生家中虽然不大,但也足够先生住下。先生今夜不要住在驿馆,住在学生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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