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尘赋待几人离去才夺门而来,步子带着急切与惊慌:“阿秦,我也要去燕州,跟你一起去,这次不能拒绝我,倘若你不肯,我就偷偷跟着!”
叶廉清第一次见到竹尘赋慌乱成这个样子,仿佛这次不跟着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似的,脸上浮起怪异的笑容——就是那种分明笑不出来,还在硬撑着挤出笑容的模样,眸子多了一丝温情暖意,夹杂着几分宛如南方梅雨季的湿气:“你也感觉到这次不一样了?在收到许闹来信之前我就心慌意乱睡不着觉,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是那种在战场多年即将大战、死战前夕的烦躁。我们还不知晓端木军的具体情况,念卿说北狄很可能会用毒,一旦用毒,端木军十万大军将毫无抵抗之力,而最重要的是,端木熙他们到现在为止,根本毫不知情……我还担心,他们的兵力防御图会被偷,如此一来,简直就像砧板上任由宰割的鱼肉,来不及作任何反击便要血染疆场了。”
竹尘赋揽住她的肩,轻声安慰:“阿秦,别想了,一切还未发生,不要让自己这么紧绷,累垮了怎么办?”
叶廉清抬头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和三叉神经,长呼一口气:“我实在睡不着,这样未知才更焦虑,知道实情好歹可以商量如何部署,如今这般,真的像看着战友等死却无能为力。”
竹尘赋不愿她再胡思乱想,直接拉着她出门:“既然睡不着,我们就出去散心,我记得十二年前你跟许闹一起在太尉府和庆阳王府屋顶偷窥,当时挺开心的,今天我们换个地方。”
叶廉清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被竹尘赋拽到了江家,好嘛,脚下就是江梧的梧桐雨歇,揭开瓦片拨开草垫子,两抹身影相拥在一起。
徐小南今年二十四了,与江梧刚成亲一个月,她的声音好听极了,人是江南鸢州人,嗓音亦如同江南的夜莺:“大哥哥,我听人说去疆场前都要留个种,你……”
江梧眉如青山,眸似幽潭,脸上有片刻的震惊和诧异,旋即轻声呵斥:“胡说什么,我们只是随副帅巡视边境,不日便回。”
徐小南努了努嘴,又撇了撇嘴,唇角垮下来,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然后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跟随叶二公子十几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那么多,唯独今夜,你跟二弟一起给爹爹磕了头,还是三个响头,我不信爹爹没有疑心,不过是不愿点破罢了。”
江梧神色晦暗不明,仍然不肯顺着她的话说:“没有,我们真的是视察燕州,你不信的话,我可以问副帅要圣上的手谕。”
徐小南紧紧抱住他,甜腻腻的嗓子说着黏糊糊的话,花瓣似的柔唇贴在江梧耳边:“大哥哥~我喜欢你呢,很喜欢很喜欢……大哥哥,南儿想你了呢……”
江梧瞬间明白了徐小南的用意,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努力平复心绪,缓了一口气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哄骗般柔声笑道:“南儿,睡吧,我明日走得早。”
徐小南素净的小脸红的像涂了胭脂,满眼尴尬,手足无措地瞅着他,抿了抿唇,眼睛眨啊眨:“对不起,大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江梧一眼便看出她误解了自己的本意,以为自己责怪她,霎时心疼极了,低头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唯恐自己欲罢不能,而后温柔地看着她,嘴角还有甜蜜的笑意:“难为你不喜房事还故作亲近,这是上次跟着二弟去青楼学的吧?以后不准再去了,你要是想知道的更深入,等我回来,我把洞房花烛的那夜再仔仔细细地给你温习一遍,然后换个花样。”
徐小南懵懵懂懂的瞅着他,脸颊火烧过一般红的要命,不知怎样接他的话,只好呆呆地瞅着。
江梧将她打横抱起,自说自话般宽慰着她:“我们睡吧,洞房夜一瓢合卺酒给你灌得晕晕乎乎,你什么都记不太清楚。说起来,我们成亲一月,除却你癸水及癸水的后三日,只剩十九天,寥寥数次,你不必压力过大,孩子会有的,这事儿得看缘分,你身子最要紧,孩子可以没有,你不能有一点闪失。”
徐小南糯糯的声音答应着他:“好,那我等你回来,见识见识你的新花样。”
江梧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吹灭烛火时都险些岔了气,躺下应承着:“好好好,我的南儿也变得越来越有妇人家的风韵了~”
徐小南心中是担忧的,不知为何,她想起爹爹夜间的自言自语——“该来的总会来,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儿子,你们是将军,爹不会拦着你们,只求跟着叶副帅能守住边境守住燕州,浥朝的半壁江山不容有失啊!”
她心里一个激灵,把江梧抱的更紧了些,她不懂军事,但从兄弟二人和爹爹眉眼间的留恋,此战大约会一去不回吧……如果是,这很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拥抱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男人。
记得当年从江南回来,她就不敢接近任何男性,江梧作为副帅主将观察非常敏锐,很快便命令不拘小节的江桐收敛一点,就这样始终三尺之远保持了一整年,她对江梧的戒备慢慢少了,也逐渐喜欢了江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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