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葭一时慌乱,又是用手遮挡,又是将手伸向熏清,“我害怕……梦里好多可怕的东西……我不知道你们……”
熏清裹紧被子,尴尬地说道:“你别误会,我们……”
他看了一眼缘三生低垂的胸口,赶紧用被子遮住,然后下了床,“我陪你睡。”
她正要准备拉着林葭离开,反被拉了回来,对上缘三生极为认真的眸子。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熏清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道。
缘三生眉头皱得深,劝说道:“她总要自己面对,你不可能陪她一辈子。”
“等等……”熏清盯着缘三生的眉心许久,未用心在缘三生的话上,伸手扶贫那径直的眉峰,“你……你不知道皱眉老得快吗……”
说完,她慌张地拉着林葭,离开了房间。
缘三生愣了许久,手覆在眉间,上面似乎还留有一丝特别的温度,他手又自然地落下,擦过勾起的嘴角,最后搭在还有余温的被子里。
这丫头总是在撩拨自己却说的那样“冠冕堂皇”,然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老年人……”缘三生无耐地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躺下。
熏清带着林葭回了房间,两人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你是不是看上缘老怪了?”熏清沉默了许久,转头问道。
林葭手猛然捏紧被子,赶紧摇头道:“怎么会……我只是害怕……”
“你若现在告诉我你的心意,或许我会撮合你们,他绝对是个好的归宿。”熏清一只胳膊支撑着自己的头,另一手轻轻地拂过林葭的下巴,心事重重地问道。
林葭猛然抓住熏清的手,眼泪已然落在熏清的手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
“你不要紧张,我是认真的。”熏清拭去林葭眼角的泪,不由自主地长舒一口气,“不过既然无意,这件事就不提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何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把决定权留给林葭,若林葭就此承认了,她便不会有别的心思。
林葭往熏清身边靠了靠,好奇地问道:“你呢?你喜欢缘公子吗?”
“不知道!”
熏清身子沉下去,心情有些杂乱,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她和缘三生的过往。
“我不会轻易地喜欢或是爱上一个人,既是害怕我会像父亲一样,也会害怕像母亲一样。”
她握着林葭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地扶着林葭手腕上的胎记,“他编写的话本里说过,确定一人便至少是人间的一辈子、天界永无止境的日子,那么长,我怕我会厌倦,我向来就不专心,对待自己的武器便是那样。”
“可姐姐似乎忍不住想要靠近缘公子,甚至不能像之前那样潇洒地看着他对别人好,是吗?”林葭眨了眨眼,猜测道。
熏清想了想,干脆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
还有那种悸动,又美妙又难受。
林葭抬头看着熏清,认真地说道:“那便不是喜欢也不是爱。”
“那是什么?”熏清低头看着林葭,疑惑道。
“是占有,和我父亲一样,不疼惜母亲,却又不肯修了母亲,时时刻刻地想要将母亲困在身边。”林葭见熏清有些动摇,一步步地引导着熏清。
熏清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叹气道:“不想了,想来想去头疼……”
林葭搂着熏清,安抚道:“情爱太复杂,姐姐是唯一帮过我的人,我会永远陪着姐姐。”
熏清吸了吸鼻子,好奇道:“刚刚还觉得头痛,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清醒了许多,好香。”
“我从不用香粉,比不上世家小姐用鲜花沐浴,怎么可能有香味。”
林葭吐了吐舌头,“应该是我能让姐姐安心吧。”
“你的出现确实让我安心了许多,也让我少了许多的梦魇。”熏清将林葭的手腕贴在脸上,眼睛时刻盯着那胎记,愧疚感少了很多。
果然是有因果轮回的吗?
熏清闭上眼,贴近林葭,睡得格外香甜。
那一晚,林葭也睡得很好,美好地让她忘了很多事情。
第二日……
熏清伸了伸懒腰,越过林葭起身,刚走出门,便被拦住。
“有些事今天一定要说清楚。”玄喻拦着熏清,面色凝重。
熏清揉了揉眼睛,认真地问道:“你说。”
看他这模样,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想完,她又倒了一杯水,想要清醒清醒。
“你和缘三生何时成的亲?你到底是谁?”玄喻逼问道。
熏清心虚地笑了笑,“我就是我家月神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扮作夫妻,虽同睡但清白得很。”
“月神我倒是能信得过,可你这丫头看着就不安分!”玄喻没好气地说道。
熏清差点口中的茶喷出来,一脸黑线道:“我看着就这么不靠谱吗!”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玄喻一手扶着熏清身后的椅子,身子前倾。
熏清赶紧推开玄喻,承认道:“我确实有那么一些占有他的意思。”
玄喻听了,没想过熏清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句话生生憋了回去。
这丫头说话也太直接了些。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危险,不许想!”玄喻赶紧捂住熏清的脑袋,试图打乱熏清的思绪。
熏清挪开缘三生的手,耸耸肩说道:“我们之间要真有什么,你没来之前便有了,你别胡思乱想了。”
“不行……我得去提醒提醒缘三生!”玄喻想了想,转身便要离开。
告诉他?
熏清的心猛然提起来,呼吸也有些不匀称。
奇怪!
她竟然特别害怕缘三生知道,突然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怂包”。
可她说出来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她紧紧地拽着玄喻,灵机一动,在玄喻耳边说了几句话。
玄喻听了熏清的话,瞬间没有了去寻缘三生的欲望,整个脑袋也跟着“嗡嗡”的,看了一眼林葭的房间,吓得落荒而逃。
“还好还好……”
她不怕被人误会,也不怕饱受闲言碎语,却害怕将自己的那些想法暴露在缘三生的眼下。
在缘三生面前,她就是提不起那股潇洒的劲头。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也克制不住那股“占有欲”。
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书文里说的“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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