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此局唯有皇太孙可破!”李淳风道。
“皇太孙李承宗?”程子芩抬头看向李淳风,慢慢地从他的眼中领悟到了什么。对呀,李承宗早已不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翩跹少年。如果算一算他实际年龄的话,其实也就快要十三岁了。秦王李世民当年可是从十七岁就开始上战场了,这相差的四岁,揠苗助长一下应该也不是问题。再说别个康熙帝八岁登基,十四岁就亲政,十六岁就除鳌拜了。渭水之盟只要不是真的打起来,那就跟在朝堂的博弈也没什么两样。程子芩拼命地给自己洗着脑,无论如何,就是让她连夜给李承宗喂催化剂,她也一定要保下战神李世民打下的大唐江山。程子芩想起那日玄武门之下李承宗那个坚定的背影,她相信,这一次,他也一定可以做到的。而且……程子芩摸了摸头上的檀木簪,这一次,她也依然会坚定地站在他的身旁。
“师兄,”程子芩对着李淳风莞尔一笑,道:“我饿了。”
长安城西市北醴泉坊,程子芩带着李淳风找到了一家她比较熟悉的汤面肆。跟店家熟络地打过招呼后,她熟练地走进制面区,自己拿起陶碗就调起了酱。李淳风坐在一张案几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看来他们分开的这段日子里,她在长安城里已经结交了不少朋友。
“来了。”程子芩端着两碗热干面走了过来,把其中一碗搁到了李淳风的面前。“十常斋热干面一碗,三文钱。”
李淳风温润一笑,从腰间取出自己的龟卜,将里面的三个铜钱倒出来,推到程子芩的面前。
“不是吧?”程子芩一脸的嫌弃,揶揄道:“难道师兄今日与我出门,就只带了方才的茶钱?”
一句话把李淳风给逗笑了,他收了收稍显放肆的笑容,又把龟壳推到了程子芩的面前,说:“听说程司籍‘擅占卜’,但却连个像样的龟卜都没有。这个,师兄送给你,别丢了我们十常斋的脸。”
“哦!”程子芩两眼冒着桃心,简直是意外之喜啊。苏木师兄的这个龟壳都已经被他盘得发亮了,她可是看上它好久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要。看来今天这一碗面算是赚大发了。
“好说。”程子芩麻利地将铜钱放入龟壳再一并收入腰袋,又从自己腰间取出六枚铜钱放到案几上,挑眉一笑道:“这碗面,我请了!”
许久没有吃到程子芩做的食物了,一口满满麻酱香味的热干面入口,李淳风的心里五味成杂。
“子芩,”李淳风轻声问道,“来长安的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从今晨一见面就见她一直忧心忡忡的样子,后来又一直听她讲穿越和抵抗东突厥的事情,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他最关心也最想知道的问题。
“挺好啊。”程子芩没心没肺地回答,她吸溜了一大口面。每次吃起美食时,就是她忘却所有烦恼的时候。
李淳风展眉一笑,暗自以为挺好就好。
“我也是这几日才听说了你的一些故事。”李淳风说道,其实在玄武门之变的当日,秦王前脚一离开天策府,他后脚就私自跑去了东宫,本打算稍后靠自己趁乱时带走程子芩的,没想到等他赶到东宫玄德门时,门口的府兵却告诉他程道医早就进宫了。他还没来得及多问,远远就看见齐王领着精兵朝这边过来,他只得作罢,又快马赶回了秦王天策府。“师父要是知道了的话,一定也会感到欣慰的。”
“师父。”程子芩咬断面条,嚼了嚼嘴里的吞下肚。“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和陵游怎么样了,还有仔仔……”
“都挺好。”李淳风笑答,看样子他不久前已经回去过一趟了。
“那就好。”程子芩接着吃面。
“对了!”程子芩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说:“待会儿我们也去西市喝碗‘福医饮子’去。听说他家的这种‘饮子’有病治病,没病强身。我想去试试看有没有‘王老吉’好喝。”
“王老吉?”李淳风发问。
“嗯。就是我原来那个世界的一种广式凉茶,夏季冰镇了喝,特别舒爽。”程子芩又刻意咳了两声,说:“瞧,咱俩这不是都还病着呢嘛。有病同治,有饮子同喝。这‘凉’茶治风‘热’,刚刚好。”
“是吗?”李淳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如今面前的这个程子芩可是一点也不像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那个拒绝一切“不明液体”的程菀。
“放心,放心。”程子芩安慰着李淳风,擦了擦嘴道:“师父不是经常说嘛,‘该吃吃,该喝喝,有事儿别忘心里搁’。”
李淳风想了想,问:“师父有说过这句话吗?”
“嗯。”程子芩隔空给店家打了声招呼,起身准备向外走。
李淳风也赶紧起身跟了上去,还在反复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没有吧……你哪个师父啊?”
“我原来那个世界的师父啦。”程子芩揭晓答案。她的苏木师兄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有时有点强迫症式的严谨是真的让她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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