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点多的时候，秦陆离才醒了。
手边突然感觉很重，低头看向手边的时候小小就在他胳膊上躺着。
“陆离、别走……”小小躺在陆离的胳膊上迷瞪着咿呀碎语。
小小穿着一身笨拙的防护服又是口罩还有面罩，挡着脸也看不见什么。
伸手摸不到小小的脸，只是摸到了面罩。
“唔……”秦陆离去摸小小的时候她也醒了，迷迷糊糊的抬头看秦陆离：“你醒啦……”想要伸手揉眼睛才发现还有面罩。
“怎么这个时候来？不是让你在家乖乖等我吗？”秦陆离的声音特别温柔，在小小的面罩上摸了摸。
“我昨天电话里听到贾山南院士说你的病很严重，我很担心你……所以我就没听你的话，自己跑过来了。”小小的口气很委屈，看着秦陆离低头默默的念叨。
“我说没事的，问题不大……”
“你还想骗我！”一听到秦陆离说没事，小小一下子站起来了满脸都是委屈：“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还不和我说实话，你还在骗我……”
说着说着泪水就滑出来了。
“你以后、你以后不许在这么骗我了，你要是再骗我我就再也不要你了！”小小努力的看向别地方假装自己只有生气没有哭泣。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错…咳咳、咳咳咳……”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叫医生过来帮你看看……”小小吓了一跳又赶紧俯身过去扶着秦陆离，轻拍他的后背。
“小没良心的，终于知道关心我了。”秦陆离偏头看向小小，两个人的脸一瞬间离得很近却又被小小的面罩拉的很远。
“哪里…我明明一直都很关心你。”眼神向下瞟不敢直视秦陆离。
“那……你要不要吃早餐？”小小皱着眉头看着秦陆离。
“我……”
咯吱…
“为什么不能进来？难道还有别……”贾山南院士被李医生和护士拦着但还是走了进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小小和秦陆离。
“啊、那个，秦先生说想吃面包和玉米……”小小一边说一边赶紧抬头看别的地方。
“别装了。”贾山南看着小小的模样，和善的笑这说到：“你是秦陆离女朋友吧？看起来是个好孩子。”
“呃……贾南山院士您好。是不是我在这打扰你们了？”小小咽了口口水，声音越说越小。
“你们俩是情侣打扰我什么？哈哈……”贾山南幽默的回答，可之后却又沉默：“他的病情你知道吗？”
“昨天给秦陆离打电话的时候知道的。”小小一下子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回答贾山南院士的问题。
“你们这么大的年纪，想那么多累不累啊？”贾山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陆离现在成这样子，还得麻烦您多帮忙照顾。”小小只好默默回答。
“好孩子，早做打算。”贾山南院士说完转身又出去了。
早做打算……这是、要放弃陆离了吗？
小小回头看向秦陆离，自己又红了眼眶。
“别担心，今天还要再做一次检测，不会有太大问题的。”秦陆离一个劲笑着安慰小小。可自己的命还有多长，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身体各项技能不断下降，检测指标全部不合格，恶化……
他自己比谁都清楚，没多久好活了。
“我相信你。”小小也开始自欺欺人的笑着看秦陆离。贾山南院士说的话就是医学界的权威，他都这么说了，那秦陆离还能有多久好活……
小小走到护士身边背朝着秦陆离偷偷擦干泪水。从护士手里接过早餐，又假装笑着走到秦陆离身边。
“来，吃早饭啦。”她的笑看起来特别牵强，连自己都觉得脸上僵硬了。
“喂我。”秦陆离一边说还张大嘴看着小小。
“好，喂你！”小小拿着食物喂到秦陆离嘴里。
明明看起来那么温暖的情景，可小小却总是忍不住想哭。泪水自己就滑落下来了……
中午，趁着秦陆离睡着了小小去了休息室偷偷拿出笔和纸自己写着。
（今天是三个月来第一次又见到陆离了。他变了好多，特别病态。我想去照顾他可是忍不住总想哭，似乎、眼睛不受我控制了。我也老是在想，如果秦陆离真的有事我该怎么办……）
嘀嗒、嘀嗒……
泪水打在桌子上浸湿纸页，她看着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呆。
没过一分钟小小反应过来又立马撕碎纸，可她自己却趴在桌子上不知所措。
“见到他很难过？”汪子墨从门外进来只看到小小一个人坐在那里哭，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看着秦陆离离开我，我不想他离开我……”
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大，她自己却越缩越小。抽泣的声音让人听着心疼。
“会过去的，会过去的。”伸手揉着小小的脑袋，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你不是教授吗？你为什么不救他？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他？他为什么就不能活了凭什么就不能活了！”小小抬头看向汪子墨满脸的泪水。
“我去看过。他的存活率堪比地球现在自爆。”汪子墨的语气也变得低沉。
这应该也算是他的坏习惯。越是身边的人有危险他就越表面放松，他不敢和别人一起陷入悲惨。
“不许你这么说！”小小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打汪子墨的肩。
可事实证明她一点劲也没有汪子墨并不痛，但却心里痛。
一把抱紧了小小在怀里紧紧搂着，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了。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好人就要挨这种痛，坏人反而平平安安的！这个世界就这么不公平吗……！”
躲在汪子墨怀里的一顿大哭也是这段时间的发泄。她比谁都关心秦陆离，她比谁都想秦陆离好好活着！但是、但是她却还要故作平淡的去安慰别人……
“会过去的，会没事的。”
看着小小哭的伤心却说不出别的话，不停的重复那两句也自己厌烦着。
过去又会是怎样的过去？眼睁睁看着秦陆离就这么被毁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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