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窈窈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向自己的床榻，站直身子伸开双臂。
采薇连忙起身，为她更衣。
宁窈窈的声音幽幽，弥漫在昏暗的房间之内，显得别有深意：“任凭她是个老虎，在长时间的磋磨之中都会磨平爪牙。更何况，她不是...”
第二日，采薇伺候着宁窈窈用过早膳，两人正闲话家常。
“采薇，昨夜皇上宿在了哪儿？”
“回娘娘，季贵妃的长乐宫...”
宁窈窈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从她手中接过来丝帕，正要开口说话，门口突然跑过来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
“长姐！长姐！”
宁舒舒穿着一身与宫中女子所不同的鹅黄色的长衫，半扎着头发，披散下来的发丝随着她的跑动而在空中起舞，一打眼看上去就是个天真明媚的女子。
宁窈窈的讽刺不留痕迹的藏在笑意之中。
“长姐。”宁舒舒面上带笑，一路小跑直到在宁窈窈面前停下，半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尽显娇气：“长姐，你听说了吗？皇上新下了旨意，说是暑气渐盛，要带后宫娘娘们到避暑山庄避暑！足足一个月才回来呢！”
宁窈窈挑眉，流露出来几分诧异来：“哦？是吗？本宫还真未曾听说过呢。”
她的回答合了宁舒舒的心意，撅起嘴巴摇晃着她的胳膊：“长姐，你们都去了避暑山庄，舒舒怎么办啊？这皇宫实在闷得厉害，舒舒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说的也是...”宁窈窈垂眸作沉思状，须臾之后，在宁舒舒期待的目光中开口说道：“不如，长姐跟皇上说一声，将你送回宁府？有家人作伴，你也好舒坦些。”
宁舒舒一梗，看着宁窈窈的笑颜，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她是故意的还是随口一提。
不过不重要，她总归是做好了打算的。
“长姐，我是因为陪长姐才入宫的。”宁舒舒收敛了笑容，满脸正色：“如今皇上待姐姐不如从前，还有一个季氏虎视眈眈，姐姐每天无不殚精竭虑，舒舒怎么可以就这样草草回府？”
说完，她顺势伏在宁窈窈的膝头，轻声说道：“更何况，我回了府，有家人作陪会舒坦些，那长姐呢？深宫寂寥，帝王冷情，舒舒不愿把长姐一人留在深宫之中。”
“长姐，从前舒舒不懂事儿，在府中时总是和姐姐针锋相对，如今舒舒大了，更是懂得了家人的重要。”
真是厉害，为了能跟去都可以暂时屈膝认错？
宁窈窈勾唇，伸手轻柔的摸着她的发丝，声音温柔，看起来像是深受感动。
“长姐这就去回了皇上，让他准许你一起同去。”
宁舒舒伏在她的膝头，眼睛看着门的方向，眸光冷淡，半分方才的愧疚柔和都没有。
宁窈窈的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发丝，笑容不达眼底。
貌合神离，不外乎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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