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侗更为感慨。
世人只知苏秦张仪,但是从民族功绩上说,他们比起不费一兵一卒、将突厥接二连三分裂的长孙晟差远了!
见杨广有些感伤,连忙安慰道:“长孙晟大将军虽不常有,但孙儿却相信‘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豪迈大气,好诗篇!”杨广听得眼睛大亮。
他是一个天才,更让人没办法活的是他还比别人努力,甚至直言不讳的说过,“世人以为朕继承先帝遗业才拥有天下,实际上,就算以科举的方式考夺取皇帝之位,朕也当做天子。”
这话说得很自负,但杨广确实有自负的资本,作为顶级二代中的天才,年轻的时候很刻苦、努力习练武艺、勤奋读书。
若论文采,堪称是冠绝当代的文学大家,他写的《饮马长城窟行》雄阔壮丽,是边塞诗派的创始之作,《春江花月夜》等诗词歌赋不用拍马屁,也是当代顶尖之流。
如果祖孙二人比拼诗词创作,在没有剽窃的情况下,杨侗的下场和对弈结果没半点区别。唯一稳胜的只有武艺一道,但这也是欺负老人家,要是两人年龄相当,杨侗还未必干得过。
“上阙呢?快念。”
“呃?”杨侗为之傻眼,总不能说‘李杜诗篇万口传’吧,无奈的说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哪有全篇啊?”
“这又是佳句。”
“谈国事,莫谈诗词!”
“务必将此二诗补全。”意尤未尽的杨广吩咐道。
“喏!”杨侗恨得不把自己一巴掌拍晕。
“你继续!”
“好!”杨侗点了点头,接着刚才的话题,道:“长远战略分内外,对外战略便是长孙大将军的六言诀窍,可是要想胜利执行,前提是必须把看不起蕞尔小国狂妄自大矫正过来,自信是好事,但是自负却容易让整个国家战略发生重大失误。”
杨广瞪眼道:“指桑骂槐?”
杨侗欲哭无泪。
倒真是把这头大魔王给忘了,但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你却往自己身上扯,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皇祖父误会了,孙儿的意思是说国与国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要损害到我大隋利益的便是敌人,而敌人,无论强弱都要一视同仁,时时刻刻保持最高警惕!想当初,启民可汗不过是丧家之犬,可是他短短几十年,却发展成了拥兵百万的强敌,这固然是启民这个会装孙子,却也是我们过于自负,失去警惕之心,导致他以野火燎原之势发展起来,等我们意识到危险,已经晚了,这个教训太过深刻,我们总不能不长记性吧?”杨侗哭丧着脸如是说。
虽然杨广还是觉得杨侗在指桑骂槐,但这时候却来不及发脾气了,因为他被震撼得有些呆了……
‘国与国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这种思想彻底颠覆了杨侗对于国与国之间关系的认知,但细品其中三味,却发觉很有道理。
“历朝历代,都有使臣朝见中原天子,他们只要说上几句漂亮话,狠狠拍通马屁,慷慨激昂的表达一下嘴上忠心,皇帝立马龙颜大悦,赏赐银钱宝物如山如海!”
“……”杨广面如锅底,总感觉杨侗处处都在说他,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我大隋以前威震天下不假,但我和你太祖父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外人来投,我们若不以广阔胸襟接纳,遵照前朝习俗厚赐,这又成为天下世家攻讦的一个理由,与其如此,还不如遵照礼制,争取儒士的支持,慢慢将之扶持起来,以之抗衡关陇权贵。而且,这也是向化外之民宣扬我大隋恢弘气度,怎地到你这里,样样都不以为然了呢?”
“我不认为恢弘气度是这么来的…如果我是化外之民的首领,我每年肯定都会派十二次使者前往大隋,让他们递上一本国书,磕上几个头、大唱赞歌!每个月都让至高无上的上邦皇帝体会到天朝上国的无上荣光,感受到化外之民由衷臣服,然后,从中原得到了整个国家财富赏赐,只要一年来十二次,十二年后都不用为吃喝发愁…这是不是很合算?”
这些话如鲠在喉,杨侗不吐不快。
他早在上辈子的时候,就对这种好大喜功的朝贡体系相当无语,还有文帝,居然征召十多万军民在大隋疆域之内,为启民可汗修起了突厥南部汗庭和雄伟壮观的王宫,这模式似乎也随着文帝的创办的官制体系传到了二十多世纪。
现在能够在集尽好大喜功之大成者眼前吐槽一番,感觉贼爽。
“很合算!”见到父皇黑着脸,也觉得杨侗说得有道理的杨沁芳声援道:“父皇,女儿觉得那些钱财都是百姓赋税、每一枚铜钱都有无数百姓的汗水,以之供养皇家、官员、军队理所应当、无话可说,可化外小国说几句漂亮话便用百姓的血汗钱去大肆赏赐,这有些不合理了!”
杨广摇了摇头,苦笑道:“自汉以来,不都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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