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炼药是从哪里学的？”
炼药的确是比炼丹要简单很多，可没人手把手教的话，以白潇潇这个年纪想要摸索炼药之道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果然，身边人下一句话就证实了她的猜测。
“是我叔叔教我的。”
抬眸，欧阳雪微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是么？看来你叔叔很厉害啊。”
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人，会阵法不说，还会炼药，还能在这个强者为尊、可能处处对他们都有不公平的待遇的世界把自己侄女保护得这么单纯，的确是算得厉害了。
“那是，我叔叔”
话音未落，白潇潇就觉得手上突然一片温凉，低下眼，她咽下了后面那几个“当然很厉害”的字眼，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欧阳雪牵起她的手走到一个比较干净的摊位边。
这里已经接近坊市深处了，再往里走，入眼处皆可以见到像眼前这样将东西都摆放整整齐齐的摊子，甚至每个人摆摊的位置也有着一定的规律，看上去一眼似乎就能望到头。
“紫兰心叶，五株。”
“你还要些什么?”欧阳雪偏过头来问。
要炼药的话，其实去药材铺买更好一点。
虽然贵了点，可药材铺收购的灵药无论是质量上还是保存的完整度都是上上之选，而且更重要是他们不会随意哄抬价格，绝对要比在这里到找灵药买来得更方便。
“凝骨花三朵，舌血果两枚。”白潇潇下意识地回答道。
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已经飘起了浅浅的红晕。
“量有点少啊。”
低声呢喃一句，不过欧阳雪也没多问，按着她的要求环视了下摊位上的东西。
“这朵凝骨花不要，它的根都坏了。”
摊主递上来的舌血果保存得都还算良好，欧阳雪也就没挑剔它了。
“姐姐，你懂炼药吗？”
一般人都只知道凝骨花的枝叶咬碎了就可以敷在骨头受伤的地方，促进骨头的恢复，却经常性地忽略了它的根其实才是凝骨花的精华所在。
而凝骨花用做炼药或炼丹的话，其主要提炼的部分也是它的根。
当然了，这或许也跟凝骨花的根不像它的枝叶那么简单好用有关，毕竟很多人采凝骨花除了卖钱就是为了留着自用，哪么多心思一定要记得好好保护它的根呢。
欧阳雪没说话，只是轻笑了笑，这种东西对她们这些家族子弟应该只能说是常识。
完完整整地背完一本囊括各种各样的灵药的百草经，再加上自幼就在族学上得那些辨识灵药的课，认识这些低阶灵药自然是不在话下。
不像白潇潇他们，整天都在忙碌着生存、寻找资源修炼，很多东西都得靠自己想办法弄来。
“叮”
很轻很浅的一声回响在心底回荡，欧阳雪迅速敛下眼睑，掩饰好眼里的惊讶。
心境的提升向来就比修为的突破要难上了许多，那怕这会儿自己的心境只是稍微松动了一下，对自己的好处那也是巨大的。
她这算是，好人有好报吗？
唇角微微上翘，隐在暗处的雪影正好瞥见这抹浅笑，对白潇潇的感官也由最开始的无感转变成有一点点的顺眼。
“三千九。”摊主抬了抬眼皮，语气颇有些不咸不淡。
“三千五。”
十分干脆利落地砍价到两人都能最大限度接受的价格上，这让得摊主略微高看了欧阳雪一眼。
“可以。”
比售卖给药材铺还多赚了一百，所以摊主也没继续纠缠下去，应得十分爽快。
两人交易得很顺利，白潇潇都还没来得及递钱袋子。
“拿着吧，你应该看得出我不缺这点钱，这个你就当你称我一句姐姐的见面礼了。”
“哦...哦”
小心地用布将灵药包了起来，白潇潇一时间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
说高兴吧，自己没出一分钱就把灵药都弄到手了，的确是有些兴奋，外加一点点不可思议。
可要说不高兴吧，她悄悄地侧头看了欧阳雪一眼，心里又莫名地有点涩涩。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她们的处境却是天差地别。
袖子里的小拳头不自觉地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白潇潇猛地摇了摇下头。
美目盯着正轻拍着衣裙上刚刚沾染的灰尘的欧阳雪，她脸上忽地扬起一抹笑容，表情真挚而诚恳：
“谢谢姐姐。”
“嗯，还要继续逛下去吗？”
欧阳雪因为白潇潇的原因，使得心境能够松动几分，自然也就想着能答谢她一二。
送点灵药算是一点心意，等回去后她打算再叫南管事派人暗地里送点东西去。
“我不急着回去。”白潇潇连连摇头道。
北市这处的访市她还从来没逛过呢，也不知道在这里会不会遇上叔叔。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继续往里走吧。”
“嗯。”
白潇潇没什么意见地应下了，两人继续往访市深处逛去。
不过很可惜，老天爷大概是觉得欧阳雪她们就这么闲逛应该会无聊，又或者某个人做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今天注定了要撞上一个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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