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者默默耕作,希望富足好衣食无忧。
但凡是在这片天空下的每一个人,都在追求自在的路上,深陷在一片无形的泥潭之中,而怎么也无法自拔。
“夫君!”
房奉玉轻柔的声音打破安静,袁淼悄无声息的偏头。
“恩?”
“困了……”
“懒猪!方才睡醒,还困?”
“才不是,都是您睡好,妾身都在伺候着您呢!”
“好!走!咱们想睡就睡!”
“恩恩……”
……
日月几度轮回,日头大白。
人儿方醒。
在一阵嘈杂声中,袁淼缓缓打开院门。
年轻的周成,脸上夹杂着丝丝的汗水,看见先生终于是披着件单衣,系着发梢站在院门下,立即开口道:“先生,尚书右仆射封德彝死了!”
“死了死了……”
袁淼睡眼依旧朦胧,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右仆射封德彝,数度易主,乃至李唐一朝,官至尚书省主官,已经是邀天之幸。要不了多久,皇帝会下旨追封赐谥为明。
然封德彝一生行事狡诈,做事多为揣摩,有附托之巧。
等尚书唐俭奏告,方才被夺取追封司空之职,改明谥为谬。
这样一个人物的消失,对于大唐的朝堂并没有多少的影响。
袁淼轻揉眼帘,低声垂询:“三司如何?”
不禁,周成抬头看向先生,目光闪烁。
河东道都知兵马使王德厚之死,虽然没有立即追究什么人的罪责,而袁淼也只是被下令居家待参。但三司却也是会同在一起,共同署理办案。
见先生发问,周成也只好是开口回答:“三司提走了火药工坊的所有记录,包括工匠、原料、产出数据。右武卫骊山营正在自查,稍后不久会有宫中派人检查。”
听着周成的说明,袁淼在静静的沉思着。
周成却有些不怠,开口直言:“工坊里每一道工序,都有无数的人在盯着。所有的产出,每旬都是按照规定交付骊山营与神勇军。骊山营操练所用,更是每一笔每一两都记录在案。这些人只要仔细翻阅,便能看出没有任何问题。然而,那神勇军,时至今日却也无人去盘询查问!这些人,难道就认定了,那个什么王德厚的死,就是先生所为吗?”
神勇军竟然没有被查!
原本还睡意浓郁的袁淼稍稍一愣,他缓缓的大开双眼,注视着周成。
被先生莫名的目光盯着,周成有些不解,小心的低下头来。
“你要记住,在那座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在那里,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
袁淼淡然开口,对着眼前这个还算是聪慧的学生,淡淡的提点了一句。
耳听先生教导,周成立即叉手弯腰,无声的感激着先生的这番教训。
袁淼却是微微摇起头,向前走近一步,伸出手拍拍周成的肩膀,然后自己便坐在了院门下的台阶上。
周成有些不解,带着点发蒙的心情,跟着先生一道坐在了台阶上。
从先生的脸上,周成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担心和紧张。
要知道,但凡是朝中任何一个臣子,被皇帝下令停职待家的时候,都必然会诚惶诚恐,惶惶不可终日,心中更是会惴惴不安,猜测着皇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自己的结局会是怎样的。
而这一切,周成都没有从先生的脸上看到。
“先生,您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看着周成脸上毫无掩饰的担忧,袁淼轻笑着反问了一句。
周成的嘴动了几下,然后才说:“如今,河东道观察使、太原府少尹王甫嘉,已经是亲自上奏皇帝,要求朝堂严查王德厚之死的真凶,还王氏一个交代。从房公府上传来的消息,王甫嘉那道折子里,言辞似乎很是激烈,丝毫没有顾忌陛下的颜面……
三司无能,简单的账册查到今日也还没有查完。御史台,御史马来、王正中,正在伙同纠结更多的御史,要对先生发起再一次的弹劾。
先生!我们现在的情形很不好!局势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的有利之处啊!”
“你忘了咱们家,在秦岭还有份基业?”袁淼脸上带笑,看着越说越是慌乱的学生,笑着说:“前几日才听说,往南边的路也差不多走通了。跨山南道、过江南道,乃至于直达岭南道甚至更远,咱们家已经掌握了这条后路了!再不济,咱们选个月黑风高的时候,带着一家子人远走高飞就是了……”
被先生这番有些不着调的话弄得,周成先是一愣,显然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等时候了,先生也能这般开玩笑……
周成看着先生笑容大开的脸,心中也只能是一阵无力的吐槽。
难道,这么大一家子,真的要回到大山里头去当猴子?还是说往那瘴气滋生的南边去生活?还是说坐上家中暗地在南边买的那几条船,跑到海外去?
这个学生什么也不用说,袁淼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小子心里头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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