瑭玖又和他闲聊了一会儿，一人一鬼一个站在窗前，一个屈腿坐在窗沿，月光洒进来，透过瑭玖照在驼微言身上。
驼微言年纪还小，今年年初身高长得才快一些，现在也就一米七五的个子。
皇宫的窗户设的又有些高，他聊天的时候要微微抬头。
驼微言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一只鬼谈天说地。
“舒清还在等我，走了。”瑭玖从窗沿上跳下来，朝驼微言摆摆手，“晚安。”
“晚安。”驼微言笑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可能是这几天太紧了，一个晚安让他有种回到师傅身边的感觉。
很轻松，不用时刻担心脑袋的安危。
驼微言摸了摸脖子：“坚持住啊。”
-
裕承国的早朝被暴君任性的改了时间，比其他国家晚了半个时辰。
等到早朝结束，小道士和老道士在金銮殿门口打了个照面。
两个人面带笑的打了招呼，好像昨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细看之下，老道士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乌青，像是一夜没睡好。
小道士面色如常，还有些意外的精神。
老道士狐疑的看了小道士几眼。
他们两人都是道士，昨日一试探，这小孩明显更弱一些，应该是鬼魂最佳的攻击对象。
怎么昨日那些鬼魂搅了他一晚上，这小孩儿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小道士看他狼狈，心里偷笑，被老道看的时间长了才有淡淡的紧张感。
官员们穿着统一又分阶的服饰从他们对面走来，一众官服中两个道袍像是鹰群里误入的小鸟。
大臣怜悯的看着他们，百姓不知道，他们这些天天上朝的人对皇宫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
皇帝作孽，杀了妃子，又杀了不少道士。
这两个也是迟早要被砍头的人。
小道士和老道士顶着大臣们的视线走入金銮殿。
暴君似乎刚刚发过火，脸上余怒未消，语气不太好的让他们开始。
还是照常的步骤，小道士和老道士顺利通过了皇帝的提问。
“朕要看看师俪杭。”
“草民遵命。”老道士率先站出来，拿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浓稠液体走到皇帝面前，“陛下，冒犯了。”
暴君看着这滩看起来不太好，闻起来也不太好的东西，皱着眉头向后躲了一点。
他在努力压制着想把这滩东西打翻的手。
老道士像是没看到暴君的神情，拿手指取了一点抹在暴君的眼睛上。
这一抹，司韵歌都有点想把暴君推开一些。
那东西像是下水道的污水一样，发着恶臭。
暴君未平的怒火瞬间窜出来，又不敢深呼吸，只好抿着嘴角表示自己的不爽。
如果他不能看到师俪杭，这老道士必须死！
“陛下请看。”
暴君睁开眼睛，脸色一白。
眼前师俪杭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与他想象中的浑身是血的狼狈丑陋样子不同，她还是那么美，就连发丝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
只是那眼睛看起来过于骇人，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暴君之前没见过鬼，就算知道她们的存在也没有太害怕。
这么长时间，她们没有一个人可以伤害到自己。
现在看着师俪杭的眼睛，暴君忽然就怕了。
他是第一次这样清楚深刻的认识到——她们想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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