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司凛川动了动有些僵硬酸麻的身，一低头，便看见睡在自己尾巴上，靠着自己的膝盖睡着的落寻。
一手撑在石桌上，司凛川无奈地看着落寻的睡颜，抬手摸上了落寻的脑袋。
听闻，她现下已是神界九殿下的徒儿，听闻，她很是喜欢卿墨寒……
如此，也好，凭他现在连妖丹都没有的灵力，根本不足以保护她，何况，他身上压着的灭族之仇，注定了跟她是两路人。
所谓仙门正派，不过是些卑鄙狡诈的阴险之徒，天玄阁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双修长的手，紧紧握拳，青筋暴出，目光所及落寻，又缓缓松开，泛白的关节渐渐恢复红润。
微微垂眸，司凛川看着落寻的睫羽，轻轻摇头，小丫头长大了，往后要选择的路，比他更为艰难……
“凛川，没有足够的实力和证据之前，别犯傻。”
白芷不知何时出现在司凛川的院落中，倚靠着半敞开的门扉，语气略有深意。
司凛川收回自己的手，扭头看着白芷。
“嗯，我知道。”
三界中，以人类的地位最低，但同时，也以人类最为动摇不得，万物的根源起始于人族，妖界和神界加起来的人数都不够人类多，何况，他的仇敌是颇有威望的仙门正派。
要想覆灭他们，没有个理由，即便他真的修炼到了那样的实力那样的境界，天玄阁灭，自己也将成为三界的仇敌，打破了三界的平衡，必遭制裁。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无奈，又无力。
倒是有几分怀念起二十一世纪了，至少，他想要的，都在。
“你没告诉她吗？”
白芷问，告诉什么，想来司凛川也明白。
轻轻摇头，司凛川收回自己的视线。
“不必了，她身上挑着的担子不比我小，既然已成定局，无需再让她忧心。”
轻声呢喃，司凛川弯腰，小心翼翼地将落寻抱起来，缓步走向白芷。
“将她送回去吧。”
司凛川的眼神闪烁着坚定而决然的情愫，白芷神色复杂，想要劝说几分，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落寻于他，是症结所在，也是救赎所在，但偏偏，他却要将她隔绝起来，是了，他现在一个低阶小妖的实力，撑他为上古大妖九尾天狐，保持原型都已经很是艰难，这条路，长着呢！
“也罢，你好好休息，修炼一事，切莫操之过急，小心走火入魔。”
白芷接过司凛川怀里的人儿，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目送着白芷抱着落寻的背影，司凛川一人立于庭院之中，孤寂悲凉。
“哎……这期间牵扯的恩怨情仇，又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的？”
白芷抬头看着苍蓝的天空，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他们这辈人给孩子留下的牵绊，实在是太多，沈沁舒之仇不得不报，天灵宫覆灭乃是天命所归。
而司凛川……
当初其母念及落幽的骨血，送他去保护落寻，怕是也未曾料到，他会为其情动，如今，伤也是为她，好也是为她，又当如何？说到头，最可怜的，无非这孤身一人徒留于世间的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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