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大概夏期将至，耳边传来阵阵虫的啼鸣。
寿司店的二楼依然客房，云小风就在此地住下了。
傍晚出行回店的时候，云小风见着了那个十七八岁的店主，他们像是正在忙活着什么东西。
桌子上放着一个大蒸笼，笼子里满是白花花的大米饭，刚出炉的，热气腾腾而上。蒸笼的旁边放着一叠芭蕉叶，十分翠绿。
这是要……包粽子了？
云小风在向另一边看去，那儿果然立着几个已经成形的粽子。那几个是红姐包的，包得可真是仔细，她从来没看见过红姐如此贤惠的一面。
“哦？”
突然，那个十七八岁的女人转过脸来，青春正华的年纪，真是美丽，她笑了笑，她的脸上有颗非常美丽的美人泪，笑起来真是迷人。
“客人是需要点什么吗？”她问道。
云小风一下回过神来，连连摇头，边走向楼上边说：“嗯，不用了，夜深了，得睡了。”
那桌边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番，哈哈笑道：“哦，好……您去吧。”
入梦，她的梦就醒了。
云小风在床上打了一个哈欠，双手一伸，向窗外看了看，那里正飘着雪，世界如此的真实。换句话说，应该是梦终于醒了。
云小风走出屋子，刚要叫着肚子饿，这便和手里拿着一堆干锅零食的子牤碰了个头。
子牤哎呦一下埋怨道：“咿呀，长点心，这可是给……”
云小风呼了一口气。
“呼……给谁的？”
没洗手没洗脸的云小风伸手就捏起一块儿往嘴里丢。
子牤松下气来，抿嘴一笑：“给你的呗，话说梦得咋样？有没有梦到什么惊奇的事儿来？”
云小风摇摇头，边吃边说：“嗯，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悄悄给你说啊，你可不准给别人说！”
子牤觉着有趣，边欣喜一笑，说：“嗯嗯，你说，你说。”
云小风凑过去，表情极其猥琐：“给你讲啊，知道白舌老娘吗，她年轻的时候，真是个小娘子呢！很漂亮的！”
“啥？”
子牤一听，嘴巴都憋不住那股惊人的气儿来，“你说的是老娘？难不成……你梦回大唐了？”
惊笑。
云小风听后连连摇头，故作镇定道：“才没有那么远，小声跟你讲，原来红姐来这个店的时候，竟然比老娘的年龄还大呢！”
子牤一听红姐，就有些不自然，她憋屈道：“你提她干嘛，想她了？”
云小风有些羞愧，红了红脸说：“是有那么一点儿，难不成你不想嘛？”
子牤不说话，咚咚咚从云小风身旁走开，在房间里放下那些吃货，转身就又去忙活了。
毛一二的公寓里，云小风和李久久坐在封闭阳台玩着双人扑克。
云小风边出牌，边问：“久久你说，几年前战乱的时候，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自家人和敌人的友眷交朋友呢？”
“战乱的时候？”李久久本来就是个文科学霸，她自然懂得云小风的意思。
“你可是说的敌人友眷？”她继续道，“那这还不明白吗？自古人都分好与坏，当年曹操还不是放过了大红脸关公一马吗？近些说，鲁某大文豪和藤某大老师的故事，应该是家喻户晓的吧。”
“可对于敌人，那又怎么破？难不成一边杀敌，一边亲友？”
云小风的脑袋真是无法转过弯儿来，想不通，想不透。
李久久将一个Q牌捏在手中，想了想摁在云小风上一张摔下的J牌上，说：“那这就相当于，我们都是同一种族的人，有人是小偷，有人是警察，倘若我们的小偷去别人家偷东西了，我们的警察会怎么做呢？”
云小风放了一张老K，慢吞吞说：“大概会协同那边的警察，一起抓小偷吧。”
“Ace！”李久久一笑，将最后一张A牌丢了出去，说：“我想，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吧，我的大美女……”
双手在云小风的脸上揉了揉，一边嬉笑着走开。
云小风放下手中的大把扑克，站起身看向大雪初平的地面，自言自语：“难道……惠湾的做法错了？”
转身，云小风心头就是一个抽搐，只见毛一二和李久久正在那儿亲亲蜜蜜着，时不时还发出刺耳的嬉笑。
她走了过去，拧开门，准备出去。
“哦？生气了吗？”
没一会儿传来李久久的挽留声。
云小风摇摇脑袋，表情淡漠没有丝毫褶皱道：“没有啊，我想去找一找真相罢了，我觉得有个人做了件天大的错事儿。”
“又是找真相？”李久久突然沉下了脸来，“你还记得方玉吗？”
云小风听着这两个字儿，心脏突然疼了一下。
“记得。”云小风浅浅地回道。
“记得为啥还不知悔改呢？你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你为什么总要把自己扔进思想的漩涡，难道你不就怕孤独吗？”李久久慢慢问道。
“孤独？”云小风看看自己娇弱的身体，抽笑了一下：“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么对于这个心理上是个人妖的我，孤独还存在吗？”
李久久吸气一愣，却欲说还休。
傍晚。
云小风将惠湾所有的行李都搬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个大红箱子，一个小小的背包。另外还有两捆尺把厚的资料书。
帮忙的胡苗苗问道：“你那个朋友的东西，是准备给她烧过去吗？”
云小风摇摇头，有些痴呆：“不。我要留下，我和她算是知心，这些东西就当信物吧。”
云小风拉开大红箱子，发现里面放满了账簿，里面大多都是动物和植物的照片，可爱的松鼠，健硕的麋鹿，老虎狮子什么的，惠湾像一个摄影家，她像是去过很多地方。
云小风在箱子的角落捏起一张两寸证件照，是惠湾的。
她摸着照片，仔细看着，似乎在笑。
她对着胡苗苗说：“你看，这照片里的惠湾被曝光过度了，脸白得可怕，但其实这只狐狸精啊，根本没有这么白呢，是个黑蛋，哈哈……”
胡苗苗从口袋里捏出一只怀表，一看时间，眼睛眨了眨说：“贫嘴，都要哭了还这么理直气壮……我去做吃的了，你要吃啥？”
云小风摸了摸肚子，眨眨眼睛说：“嗯，不用了，我要去吃粽子……”
“吃粽子？到哪里吃？这两天哪儿有？”
“啧……”云小风微微一笑，往床上一躺，说，“梦里头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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