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诸多缘由,十方又哪能知道,而且骂人的是董解元,但回报的人说的可是十大人把自己骂出来的,因而绿萝娘更是心气难平,授意梅潭冷,等见了十方,先杀杀这位承宣使的威风,让他也知道知道本娘娘不是好惹的。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杀出来个粪佬,再加上梅潭冷又过于废物,绿萝娘这才忍不住,在轿中直接出声呵斥。
绿萝娘毕竟混迹烟尘多年,也非等闲之辈,拿一顶天子的大帽子盖下来,谁能接的住,谁又敢去接呢?
董解元在外面听的明白,心说这婊子可没安好心啊,她不说十方得罪自己,却把梅潭冷举在前面,还刻意点明了梅潭冷巡南使的身份,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谁都看见了粪佬打了天子御敕的巡南使,十方要不立刻处置粪佬,那可就是忤逆谋反的大罪了。
因而董解元急忙冲十方使了个眼色,又伸手成掌一比,那意思就是让十方丢卒保车,当众杀了粪佬,反正粪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傻子,如此一来,绿萝娘和梅潭冷也就没借口怪罪了。
十方又怎么看不明白董解元的意思,但要让他为此就杀了粪佬,那十方能干嘛?
但如今这顶大帽子也的确不是自己能抗得下来的,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粪佬殴打圣使,这到了哪个衙门,也都是掉头之罪。
因而十方沉着脸,脑子里飞速旋转,但梅潭冷却是撒泼一般,哭的是鬼哭狼嚎,死活要娘娘给他做主不行。
绿萝娘等了片刻,听外面十方没吭声,心中更是大怒,不由得又喊道:“钱塘知府叶梦得,你身为钱塘父母官,难道不知道殴打巡南使就是造反吗?如今在你治下出了这等谋逆大罪,你还不速速将凶徒及其幕后主使统统拿下,自证清白,或许巡南使还能在天子面前替你美言,还是说,连你钱塘知府,也是密谋造反的元凶之一吗?”
叶梦得一听,这大帽子自己哪能戴的起呢,因而身子一抖,跪下就磕头:“下官不敢,下官冤枉!”
丹杏在后面也看到董解元冲十方打的手势了,登时也急了,虽然她也明白十方绝不可能会为此杀了粪佬,但如今事情僵到这里,也免不了要严惩粪佬,丹杏是真疼这个傻兄弟,登时就到了十方身旁,但还没等她说话,却听十方先压低声音说道:
“杏儿,你快跟我说几个皇帝后宫嫔妃的封号和名姓,尤其是皇帝如今最宠爱的是谁?”
丹杏一愣,心说都到了这节骨眼上了,你还打听皇上的大小老婆干嘛,只是见十方神情急迫,丹杏也没废话,直接就说了几个后妃的名姓和封号。
十方听完,冲丹杏说道:“杏儿你放心,万事有我。”
而后十方一转身,就到了花轿之前,推金山倒玉柱是撩衣跪倒,口中高呼:“下官钱塘承宣使十方拜见娘娘千岁!”
十方虽然跪下了,但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但为救粪佬,也只能强忍着跪一跪这个皇上的野姘头了。
绿萝娘在轿中一听,心中也不禁大悦,心说你十方最终不还是要乖乖跪在我面前吗?
因而在语气上绿萝娘也有所缓和,并没有再咬定十方就是存心造反了。
“承宣使大人,你指示凶徒,殴打巡南使,难道不知道这是忤逆大罪吗?”
“请娘娘容下官实情回禀,只不过……”
十方说到这里,故意一顿。
“只不过如何?”
绿萝娘又问道。
“只不过,下官身在钱塘,远离京城,又没有接到礼部公文,尚且不知是哪位千岁驾幸钱塘,因而斗胆请娘娘明示,下官也好如实上奏。”
“……”
花轿里登时就没声了。
绿萝娘心里自然也清楚,自己这娘娘哪能当面讲得出来,而且这一路上的沿途官员哪个不都是心照不宣,怎么就这十方这么不开眼,竟然问我是哪个娘娘。
哦,对了,他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此,倒也怪他不得,只不过,现在我该怎么回话呢?
就从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来看,可能他也根本不知道京城里有哪些娘娘,要不,我随口编一个蒙他?
不行,他虽然不知道,但叶梦得可是钱塘知府,而且他和康王关系匪浅,要是日后和康王一说,我冒充皇妃,一旦传出去,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大臣早就对我颇有微词,必定会拿这个大做文章,到时候天子就算偏袒不降罪,心中也必定会大为不悦。
而且,到时候天子在重压之下,还能不能偏袒自己,就连绿萝娘自己心里也没底儿。
因而绿萝娘是左右为难,一时间就没了动静。
但十方可没给绿萝娘慢慢思索的机会,当即又说道:
“娘娘,莫非是这一路沿途无聊,想出个难题考一考下官吗?那下官就斗胆猜上一猜,当今皇后郑娘娘坐镇慈元宫陪王伴驾,皇上没来,皇后自然不可能独来钱塘,而娘娘也并没有乘坐凤辇,那自然也并非是延福殿的刘贵妃和蕊珠殿的王贵妃二位娘娘,而出京抬轿十二人,自然也不是会宁宫的淑妃崔娘娘和凝和宫的德妃乔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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