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丹杏和丘山闻听更是大惊失色。
十方叹了口气说道:“秦牧说,一旦白银南侵,北境三军必定立溃,而从河间地直到大江,皆是一马平川的千里平原之地,根本无险可守,唯一能阻挡白银铁骑的就只有这条滚滚大江,再加上灵隐银矿和钱塘这十几万生力军,所以秦牧才选择了钱塘府,只不过,秦牧能这样想,难道别人就想不到这些吗?”
“别人?”丹杏和丘山同时惊道。
“对啊,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想,混元李淳阳可不会想不到吧,毕竟,杏儿,他也是你爹爹不愿意与之为敌的人之一,我想至少也不会比秦牧差多少吧!”
“你,你是说,混元教是打算……”丹杏和丘山的脸全都白了。
“我也希望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就从边巴西卜的所作所为来看,恐怕其目的就是如此。”
“他的所作所为?”
“数年间杀死无数小儿,试想一下,那些失去爱子的百姓们,会是个什么境况,尤其是当他们报官无果,寻子无踪,追凶无望之时,再有一个宣称大自在观世菩萨能救苦救难,救他们于绝望的珞珈教,他们会如何选择呢?如今钱塘府珞珈教徒数以十万计,边巴西卜要干什么,不已经很明显了吗?”
丹杏和丘山都惊的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十方却继续说道:“假如真有一天,白银帝国陈兵江上,这十万珞珈教徒从内举事,纵然这条大江再宽上十倍百倍,恐怕也阻挡不住白银铁骑踏马钱塘吧?而这还是我往好的方面去想,如果更糟的情况,很可能在白银帝国铁骑还没抵达大江,城里或许就已经没有活人了。”
好半天,丹杏才颤颤说道:“假如真如你所言,难道秦先生就没有任何防范吗?我想他也必定能看清楚这些啊?”
但十方却摇了摇头,“秦牧不仅能看得清楚,而且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着手防范了,这也就是方才我说的潘温的反常,很可能就是秦牧为此早早布下的先手。”
“潘温的反常?”丘山也疑惑问道。
“对啊,为何潘温镇守青州军是屡战屡败,但去了三川口,却能一千八百骑大破铁鹞子,一转身间,就成了青铜王朝的中流砥柱。”
见丹杏和丘山依旧疑惑不解,十方继续解释道:“我想,以潘温之能,驻守青州军多年,青州军绝不会不精于水战,这也就是秦牧日后敢与白银帝国划江对峙的资本,但当时,正值方十二造反,假如潘温已经是当世名将,朝廷必定会擢选他带领青州军去剿灭方十二,如此一来,秦牧就不得不拼上青州军这唯一的家底儿,去和方十二拼个两败俱伤,所以才要故意隐藏潘温。”
“故意隐藏潘温?那为何却又让他去往三川口解围呢?”丹杏依旧不解。
“我想,是因为静塞军吧,那可是青铜王朝唯一拿得出手的骑兵,对抗白银帝国,只有水军是远远不够的,充其量也就只能凭借大江之险,暂时抵御白银铁骑侵犯钱塘,但大江绵延千里,可并非只有钱塘一城一镇,假如白银帝国分兵,一路沿江围困钱塘,另一路别处过江,沿途烧杀,断了钱塘供给,再和江北呈头尾合围之势,钱塘就算城高坚固,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没等十方回答,丘山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丘大哥所言不假,但却只是原因之一,要想抵御白银铁骑,水军步兵和骑兵缺一不可,水军有潘温训练多年的青州军,步卒有钱塘七大瓦子这十几万弟兄,再加上静塞军,如此,方能保大江以南的半壁江山。”
“这只是原因之一?”丘山也问道。
“不错,潘温去三川口解围,既能获得静塞军的军权,同时也不会调青州水军同去,如此就能保住青州水军,而秦牧如今也可以等同于获得了十几万的步兵,这样才能算作真正的三军齐备,才能足以将战事拖到第二年的春夏之交。”
“拖到第二年春夏之交?为什么要拖到第二年的春夏之交呢?”丹杏实在不懂兵事,只能又问道。
丘山却回道:“不错,只要能拖延到第二年入夏,白银帝国就能不战而败了,到时候三军齐发,借势追击,必能大败白银,从而一举收回江北所有失地。”
丘山说着,语气也不禁激动起来。
但十方却未置可否,只是冲丹杏解释道:“因为白银帝国生于北地苦寒,江南一入夏,天气潮热,白银兵卒难以适应,更加上大江入夏生瘴,极易引发瘟疫,所以,只需要拖到入夏,白银帝国就必定会收兵。”
“秦先生当真不愧钱塘第一智者之名,如此不仅能保我青铜族脉,甚至还能一举击败号称天下无敌的白银铁骑,当真是救世之功臣啊!”
尽管秦牧设计害死了方万秋,丘山一直视其为死仇,心中时刻想着有朝一日要为方万秋报仇雪恨,但如今关乎到家国民族存亡的大事,丘山也不禁语出敬佩之意,心说,假如真如十方所说,那秦牧就是救我族于危难,纵然与我丘山有深仇大恨,那我又岂能为私仇而废家国大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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