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塞,主营帐。
朱尚炳朝阿标邦邦的磕头声,共鸣到了凉州指挥使宋晟。
少年的时光,重现脑海。
和朱尚炳一样,宋晟也是十三岁任将军,宋晟就是去了一次花船,从此告别了应天城,于心不忍,替朱尚炳求起了情。
“殿下,哪个年轻人不行差踏错?恳请殿下,给尚炳世子一个和摩教划清界限,改过自新的机会。”
王怀一声冷笑。
“邪教是水,弥漫人间,沾水不湿的布鞋,天下有吗?信了教的人,还有回头路吗?”
朱尚炳感受到大伯的目光,虽有点冷,但还没有杀意,当机立断开口。
“我对灯发誓,绝没有信摩教啊!”
“如果大伯和小王巡抚,给尚炳再来一次的机会,尚炳愿听皇爷爷教诲,不仅跟邪教划清界限,更会赶尽杀绝!”
“同时表明,尚炳一心向明不信教!”
阿标思索良久,徐徐开口。
“要是有这个决心,孤送你回应天,读圣贤书赎罪。”
朱尚炳心里暗骂,读圣贤书,还不是沾上允炆的一身酸腐!
但酸腐也比变成白骨强,朱尚炳咬了咬牙。
“为了表示决心,尚炳愿意杀了这四名黑袍使者明志!”
阿标和宋晟渐渐明白过来,一步一步,把朱尚炳逼到摩教对立。
这是王怀的一出戏啊!
阿樉这榆木脑袋,屡教不改,要他隔离摩教,基本上很难!
但是他儿子朱尚炳,杀了几名摩教高层,双方势成水火,不和摩教决绝,就等着摩教来砍榆木脑袋吧!
阿标点了点头。
“明日午时三刻,尚炳来处决四名摩教黑袍使者,完事孤派人护送你回应天。”
......
应天城,奉天殿。
“郁新,王怀的铁船出海前,先拿千万两白银来砸咱的事,你怎么看?”
老朱目光凝视户部侍郎郁新,不动声色开口。
郁新心下嘀咕,不是我怎么看,是你怎么看。
都支持小王巡抚造大船了,不出海干仗做生意,留着洪水滔天逃生?
还是留着过年?
但皇帝开口,应对不好,就别想过过年了。
“陛下,小王巡抚为了大明,操碎了心啊。”
“大明过去穷怕了,他是给大明塞钱啊!”
“陛下您想,这个税银,可收可不收,他甚至可以全放进自己腰包......”
郁新说着,老朱挥手打断。
“他腰包装不下!”
郁新明白老朱的意思,不让王怀出海,这钱他也挣不到。
“陛下,您有没有想过,大明海禁是商禁,小王巡抚空船出海,不算违反。”
“他的脑袋和实力,怕是三五年后,他能成立一座海上帝国,大明国库,还没他私人腰包钱多。”
“我一管着大明国库的人,说话都没他硬气,没脸啊!”
老朱听罢,陷入了思考人生。
王怀要是雄英,这事让他办,再放心不过。
但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还有个问题,他并没有考虑到。
而且那个问题处理不好,足以让这一千万打了水漂,还会将大明拖入万劫不复!
王怀万一不是雄英,这种人留他不得,比蓝玉还危险一百倍!
王怀要搞钱,分分钟的事,就当下的蒙元宝藏,都能让他吃个饱!
而且他会练兵,会打仗,麾下人才济济。
郁新察言观色,没见老朱有发飙迹象,继续开口。
“陛下,小王巡抚明白海禁国策,弄了个出海许可,等朝廷印章,就是什么货品能出,什么不能出,还是朝廷说了算。”
郁新说着,渐渐偏向了王怀。
这也难怪,千万两雪花银啊,有钱不赚,不是男人!
就像进了秦淮楼,床前坐了个美女,前凸后翘,肤白貌美,没采取点行动,是男人吗?
老朱思考良久,徐徐开口。
“这类似漕运收税,又不同于漕运,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郁新一怔。
“什么问题?”
…………
昭君塞。
塞外的秋冬时节,锻炼身体,都要盖上被子了。
没有了视觉效果,触觉上弥补回来,王怀直呼过瘾!
锻炼完事,已过三更天。
格桑和海吉睡下,王怀照例到营地中心,摆起昆仑古镜,呼吸吐纳天地灵气,日月精华。
忽然。
东南更东南,彗星东来!
王怀很诧异,也好多天没卜国事了,顺便摆出五色沁龙龟,占卜起来。
冲猪煞东!
王怀睡不着了,连夜挥毫写了两封信——分别给老朱和顾学文。
一大清早,就召唤众人议事。
阿标却不在,他去送亲手砍下黑袍使者头颅的朱尚炳了。
只有起辇谷的村民,来吵着要回家。
王怀不搭理他们,先听听西北的战事。
有一件事情,很有趣。
丢了太子苏克齐头颅的鬼力赤,惜命不惜脸,往北元王廷方向逃去,只带了一名随从。
段仁觉得,又到了他表演真正实力的时刻了,脸上杀气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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