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憬妍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院子四处正瞪着她的匪弟子，只能咬紧双唇将话给吞了下去。
“你要去哪儿？”
见江南歌径直走出院门，她抬步跟了上去。
院外有棵大梧桐，江南歌走至树下便停了脚步，缓缓将破魂收一圈一圈往手上套。
项憬妍自她身后望着那有着强大气场的背景，阳光从树叶之间的缝隙中透下来，打在江南歌身上，仿佛她周身镀着一层银白色的光。
她突然有点言说不明的生怯，她自问从来不曾怕过谁，除了欧阳墨，这么想着，她快步上前。
“你不是去见我哥了么？为何欧阳哥哥也去了，为何他没回来？”
江南歌侧目而视，手上的动作未停。
“那要问你了，你不是守着他么，自己没看好，跑来问我？”
“欧阳哥哥那么厉害，他想去哪我怎么看的住？”她哼了一声，“一定是你故意把他引出去的！”
江南歌无奈冷笑一声，“真是幼稚。”
她将圈在手上的破魂收好，正视她，“脚长在他身上，我绑着他了？”
“你……”
“行了。”
江南歌出声打断，算着时间，欧阳墨和陶吉应该快回来了。
“我现在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回答的满意，我会立刻起程离开，欧阳墨留给你，若是让我不满意或我发现你骗我……”
她抬起手腕，“我这鞭子，可能会不小心在你脸上留下点印迹。”
闻言，项憬妍梗着脖子道，“你敢！”
“有何不敢？”
江南歌挑了挑眉，“整个项族我都不放眼里，你算什么？”
项憬妍紧紧地盯着她，“江南歌，你不是一般的嚣张，别以为你是九龙山匪首我就怕你！”
“我嚣不嚣张与你无关，怕不怕也不是我的问题，你只要回答我便是。”
江南歌正视前方某处，道，“你哥手上可有毒练花与锁情浊两种毒花？”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只管回答。”
项憬妍微思，“我不知道。”
江南歌回头看她，未语，但那双清冷的眸子已经言明她的意思。
“我真的不知。”
项憬妍拧着眉头，“不过，我知道我哥手上有很多奇花异草，他最擅长的就是制药，虽我项族是盛产药草，但我对这些不敢兴趣，根本不知道你所说的是什么。”
江南歌看的出来，她没有撒谎，至少，她不知道欧阳墨身体里的毒。
“项族与欧阳子凌是否来往慎密？”
她看到项憬妍的眉头瞬间舒展，看来这个她是知道的。
“欧阳伯伯经常来项族啊，每次来都会给我带好多新鲜玩意儿，而且，他特别欣赏三哥，说他那双手如有神助，能制出这么多的药品，还说……”
听着她颇为自豪的言语，江南歌的眉挑了挑，而这一挑，正好瞧见朝她们走来的欧阳墨和陶吉。
远望去，他捂着胸口，陶吉是搀扶着他的。
是项憬连对他做了什么？还是，她那鞭太用力了？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本小姐还要去找欧阳哥哥。”
“不用了。”
江南歌收回视线，“你的欧阳哥哥回来了。”
项憬妍神情一怔，转头便看到走来的两人，转瞬脸上扬着兴奋的笑容，在与她擦肩而过之时，她低声说了句。
“江南歌，记得你方才说的话。”
随后，便听到她大喊着“欧阳哥哥”从身边越过。
江南歌握了握手里的破魂，抬步，朝草屋快步走去，始终未回头看一眼。
她的身影落在欧阳墨冰蓝色的眸子里，那样决绝，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旦捅开，她定不会轻易原谅。
“欧阳哥哥，你怎么受伤了？”
身后，是项憬妍对他的关切询问，江南歌努力屏蔽这些声音，加快脚步，进了小院。
“老大，东西已收捡完毕，咱们要去哪儿？”
大头已经带人将东西收拾好，除了他们的武器，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江南歌收回那复杂的思绪，道，“起程，回九龙山。”
身后，欧阳墨长身立在院口，刚才话他听的清楚，她这是准备彻底与他划清界线。
大头是个大老粗，未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哈哈一笑道，“好，咱们兄弟出来也有几日了，平时不觉得，这一出来，还挺想家的。”
他们所有人，都习惯把九龙山叫家，缘于江南歌，她会时不时的给他们灌输家的概念。
“大头，叫兄弟们集合，我去叫小豆丁。”
“是。”
说完，江南歌抬步朝房里走去，进了房，反手关门，这中间，她从未回头看过一眼。
“公子？”
陶吉看着欧阳墨阴沉着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期待的一家三口还是没能如约而至，反而他们闹的这么僵。
“欧阳哥哥，快回屋，我给你治伤。”
项憬妍满意的看着那道关起的门，唇角露出得意的笑，边说边把欧阳墨往他房里拉。
欧阳墨没有拒绝，随她去了他住的那间草屋。
江南歌将外面的情形听的一清二楚，从门缝里看着他被项憬妍搀扶着，眯了眯眼，果然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变心比变戏法还神奇。
“阿娘？”
小豆丁自她身后见她一动不动的面门而立，不解的唤她一声。
“嗯？”江南歌回身，“收拾好了？”
小豆丁将手里的掌弩在她面前晃了晃，“就这个。”
他把这个掌弩当宝贝一样护着，江南歌何偿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若他知道亲生爹爹是欧阳墨，会高兴坏了吧。
可她不想说，她怕说了小豆丁更离不开他，虽然她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自私，可她受不了小豆丁不在身边。
“好，我们起程回家。”
“嗯！”
她牵起小豆丁的手行至开门，门被从外推开，站在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墨。
“欧阳爹爹，你跟我们一起回九龙山吗？”
小豆丁期盼的目光凝视着他。
欧阳墨看着小豆丁扯了扯唇，“小豆丁，让陶吉叔叔先带你出去，我与你阿娘说几句话。”
小豆丁抬头看了眼江南歌，她并没有松开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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