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问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出去了?”
“知道。”于歌淡淡地回应道。
那我就不懂了,所以就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跟着我。”
“被窝会冷。”于歌说道。
我:“?”挺意外的。
“就因为这个原因?”我有一些不敢相信。
于歌凑近了一些,在我耳边说道:“对,就这个原因。”他说话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感觉有些湿热和温暖。
我突然感觉心跳加速,整个人仿佛被放在火上烤着,那种异样的感觉,似愉悦,似炙热。
“那个……你……你能不能先下来。”我结结巴巴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决定好的事,到了嘴边,就觉得无比紧张。
于歌并没有动,而是直接问道:“你晚上去了哪里?”
“那个,那个我可能要跟你说些别的事,你能不能先下来。”我稍微推了推,他很火热,我只好收回了手,让他躺在我身边。
于歌的语气依旧平淡,他说道:“什么事?”
“那个……”我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然后平静地说道“我觉得,你可能已经知道了。”
“什么?”于歌有些疑惑。
我缓缓说道:“关于我的一些事。”
于歌“嗯”了一声,语气没有太大波动。
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我是洛琴临这种话,所以,我就换了一种说法,我跟他说道:“要不然,我还是跟你讲个故事吧,行吗?”
于歌想都没想,就应道:“行,你说。”
“这个故事吧,可能还要从一年前说起。”我缓缓说道。
若是要我重新说起这段往事,我应该会从那首幽冥之曲开始说起,幽冥的意义很深,一直深入地狱里,它所带出来的恐怖,还有挥之不去的阴影,是我无法想象的。
但我所庆幸的是,最后我跟它一起同归于尽了。
我的死是真实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它才这样消失了,从我以后,幽冥重新被埋葬,只要没有静语琴,那就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那段时光,是我过得最混乱,最恐惧的时光,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刀给我带来的感觉。
永远,永远不想体验第二次。
当我跟于歌说到这段时候,他呼吸加重了一些,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完全相同的感同身受,只有体会和想象,无限靠近。
我说,不是霖夏和何桓杀了我,是我自己选择了死亡。
一大堆的记忆让我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混乱,后来,我慢慢恢复过来,在渡罗的记忆里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记忆,然后,我重新醒了过来。
我以为我重生了,那时候我还很开心,想着这算不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结果,我摸不到了我自己的心跳,后来我才知道,我不是没死。
我是死了,彻彻底底的。
我就跟于歌说了后面的事,找到安悠,躲在黑暗里疗伤,我是一直等到脸上的上都好了,我才敢走出安悠的那间小屋。
安悠说,你又可以见到阳光了。
我说,是啊,真好。
我还有意识,真好。
再后来的事,我就以我的视角讲给于歌听,从计划的落定到寄信,从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到变成现在这样。
最后我再跟他说,我今晚是去找安悠告别的,我跟她说,我很快就会离开离都城。
“你要去哪里?”于歌一直在听着,这下才突然开口问道。
我说:“我攒了一些钱,是时候开始游山玩水了。”
“什么时候离开?”于歌又问道。
我想了想:“看你吧,你想再呆多久。”
不知道为什么,于歌好想有些惊讶,他在短暂的发愣以后,然后突然惊喜地说道:“跟我一起?”
“不然呢?”我觉得有些好笑地反问他。
于歌他闭上眼睛,缓缓说道:“我以为……今晚你也要跟我告别。”
我转头疑惑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告别?我都把真实身份告诉你了,那我说了……”说到一半突然停下。
“什么?”于歌追问道。
我这才害羞地小声回答道:“那我说了,我就又是你妻子了。”
于歌:“……”
我戳了戳他:“喂,快说点什么啊!不然我很尴尬的。”
“太开心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歌缓缓说道。
我无奈道:“哎呀,真是我的傻师傅。”
想起来,这一声师傅,我好像很久都没叫过了。
于歌十分惊讶,这还是第一次听他的声音出现颤抖:“你……你说什么?”
我也是恢复记忆以后,才意识到,这个“师傅”二字对他而言究竟有什么意义。
之前不理解的一切,也都突然理解了起来。
他以前哪有什么其他徒弟,那个人一直都是我,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还好,没有造成太大的误会,要不然,现在我肯定很后悔。
我翻个身,抱住了于歌,,我轻轻跟他说:“师傅,对不起,我给你惹祸了。”
“没有。”于歌回答道。
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觉得,我是一个会惹祸的人。
今夜,打开心门。
将所有的真相都放在明面上,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最后的那件事,我也要告诉他。
我终究是要把镜语珠还给苏陵纱的。
“等到了明年行峰山百花盛开的时候,我就打算把镜语珠还给苏陵纱。”我轻轻说道。
于歌陷入了沉默。
他沉默了许久,才问道:“那你呢?”
“我?”我轻轻笑了笑。“我本来,就已经死了啊。”
失去了镜语珠,失去了让我重新拥有意识的力量,那我肯定,会再一次死去。
“其实,能变成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轻声说着。
于歌没有回话。
他不喜交流,总会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些,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一定是波涛汹涌。
“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吧。”想了很久,于歌才突然开口说道。
我有些惊讶:“这么快?”
“嗯。”于歌点点头,他将我揽进怀里,说“早一点出发,可以多看一些。”
“我还没准备好呢。”我惊呼。
“没事,道个别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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