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晗坐在保姆车里盯着手机，助理小施正聚精会神的开着车，准备跑下一场通告。
“晗哥，你最近的通告怎么排的这么满？”
“快过年了，早点结束早点回去过年。”姜一晗往车后座一靠，捏了捏眉心。
“晗哥，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跟郑哥说下，把后面的活往后推推吧。”小施从后视镜里忘了一眼后面，然后又迅速的把目光收了回来，放回了路中间。
“我不累，就是有点困。”姜一晗打了个哈欠，准备闭上眼小睡一会。
“你又熬夜打游戏了吗？”一个红灯，小施一脚踩了刹车，车停稳在白线前面。
姜一晗好像睡着了，并没有回答他。因为常年跑通告满世界乱跑的原因，他养成了走到哪就能睡到哪的好习惯，哪怕只是非常短暂的一会，也能快速的入睡。
但也并不是一直心这么大的，他也会受到来自社会上各种负面评价的影响，在大段大段的夜晚里睡不着觉，睁眼到天明。
哪怕是在身体特别疲惫的时候，也无法入睡的失眠感，在他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受到过万众瞩目的成功之前，也从未间断的影响过他。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大概如此。
刚出道不久的时候渴望成功，爬到金字塔的顶尖，但那时候的他还尚未有许多关注，每天都在练习室里刻苦练习，等待着公司分配的资源带他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他愿意的，不愿意的，最后都去了。
他这会还会觉得茫然，大学毕业之后感觉到未来的迷茫也许还有挽救的余地。在坚持和退出之间他选择了坚持，于是在无数个夜晚，他都会灵魂拷问自己，这样的选择是对的吗？
但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只做能做简答题。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小火的时候他渐渐的感受到了人气带来的力量，在更持续投入的努力之下，他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
但爆红给他带来的，不仅是成功的光芒，还带来了许多异样和质疑的声音。他并不能要求所有人都会喜欢自己，但同样也无法阻止那些素昧平生素不相识的人给他带来的无数恶意。
就像是人间地狱。而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总有人能从他的一举一动里给他安上莫须有的罪名，把他黑的体无完肤。
因为焦虑和怀疑自我而引起的失眠带来的不安，最后被酒精催眠和麻木，让他一度陷入消沉的境地里。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最后，他的经纪人郑哥把他从臭气熏天的房间里拖出来，把他扔进了浴室里拿了冷水对着狠狠的冲了个透心凉，又替他好心的点了个外卖，填饱了肚子才能继续干活。
人无完人。他自诩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算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
但他熬夜并不是因为打游戏，也不是因为失眠，他是主动熬夜在追不苟的小说。
“你女朋友——”姜一晗依旧闭着眼睛，但声音却很清醒。小施还在认真的开车，冷不丁被姜一晗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内容还指名他的女朋友。
“怎么了晗哥？”小施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姜一晗还是那副样子，仿佛刚刚是在说着梦话。
“你女朋友是什么时候开始追不苟写的小说的？”
“啊？”小施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问题，尴尬的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就这？就你这样还配拥有女朋友？
姜一晗睁开眼睛，无声的用眼神对着后视镜控诉了一下他内心的吐槽。
“你女朋友知道你在给我当助理吗？”姜一晗似笑非笑的。
“知道，她还是你的粉丝呢！但一直没什么机会来见你——”小施突然打住了话头，冷意从脚底窜了上来，“晗哥，你想干嘛？”
……我是那种会撬人墙角的人吗，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姜一晗又闭上了眼睛，“跟在娱乐圈工作的人谈恋爱，平时是不是也见不上什么面？”
小施的八卦因子和警惕细胞一下子就上来了，“晗哥，你是要跟谁谈恋爱了吗？”
姜一晗叹了口气，“我是问你和你女朋友。”
“噢——”小施觉得有点遗憾，毕竟不是他晗哥的八卦，但他还是说道：“我女朋友你也见过，就是我们之前去给《新蕾》杂志拍照的时候，给隔壁林纾影后化妆的那个化妆师于染。”
姜一晗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表示没有印象。但他对小施的社交能力有了新的认知——虽然化妆室相邻，但那次他并没有跟林纾影后一起拍照，而是在两个不同的摄影棚里面。
姜一晗笑了笑，并没有吝惜他的夸奖：“你挺厉害啊。”
“嘿嘿。”小施笑了两声，“就是平时她也得跟着林纾影后跑，我们异地恋。”
异地恋三个字，不仅让小施感觉到了一股怅然，也让姜一晗的心沉了沉。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索性开了话头，姜一晗想跟这位跟了他几年的小助理施俊俊好好聊聊。
“啊？”小施一脸懵逼，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我还没考虑过以后呢。”
……这天被彻底聊死了。
姜一晗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也没了睡意。北京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今天好不容易停了，但天色还是灰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再下一场大雪。
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想到了昨天看过的书里写的一句话，“他从雪中走来，就像凭空冒出来似的，他优雅的走过这片白色，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他走到我的面前，跟我说——‘我爱你。’仿佛他已经爱了我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其实——”施俊俊童鞋纠结着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咬了咬牙才开口忍不住的跟姜一晗说道：“于染跟我说，等老苟的这本书完结了，她就跟我回去见家长。”
？？？见家长跟老苟的书完结有什么关系吗？
姜一晗把头转回来看着小施的后脑勺，一脸疑惑。
“因为老苟写文很快，一本书大概也就半年左右吧。”小施一脸菜色，“太快了，我连首付款都没准备好呢。”
“等等。”姜一晗说，“你刚刚说什么？”
“她就跟我回去见家长。”施俊俊一脸麻木的重复了一句。
“不是这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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