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下场大雪。
但实际上不仅不会下雨，更不会下雪。上海一到冬天基本上都是这样黑沉沉的天气，也许是因为冬天的雾霾重，遮挡住了太阳。晴天的时候很少，一周也就两三天，还是在工作日，一到周末天气就跟闹脾气一样总是阴沉又刮风，似乎准备把人拦在家里。
言笑抱着热水袋慢吞吞的跟在赵煜琛后面，短短的三个小时输液时间，让她有种过了好几天的错觉。
医生还没下班，虽然这排小屋子没什么病人。言笑进去的时候看见收费处的叔叔正在看手机视频，见他们两个人进来也没把手机收起来。
“你现在还吐吗？”医生还记得赵煜琛和言笑，本来就没几个病人，中途赵煜琛还跑过来了一趟刷了个脸，现在他印象很深刻。
言笑摇摇头，赵煜琛这次没站在门边了，跟进了诊室，站在言笑边上。
“刚输完液量了体温，还是37.8度，没怎么退。”
医生想了想，“除了吐，你在输液的时候还有别的不舒服吗？比如过敏之类的？”
“没，”言笑依旧哑着嗓子，“其实我觉得现在好多了。就是有些头疼。“
“头疼是因为烧还没退，”医生翻了翻病历，觉得没什么问题，“回去吃我开的药，一天三次，如果再烧到38.5度以上就吃个退烧药。严重的话再过来看看吧。”
“嗯，谢谢医生。”
两个人从发热门诊出来，往停车场走。
赵煜琛的手机响了两声，他从衣服外套里摸出来接通了，是白禹。白禹已经下了飞机，准备打车过来，问他们还在不在医院。
赵煜琛让他去言笑家碰头，就挂了电话。
“白白么？”言笑在副驾驶上坐好，打了个好大的哈欠。
“嗯。”赵煜琛发动了车，“刚到虹桥机场，让他先到你家。”
“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了四天了。”赵煜琛一脚踩了刹车，停在收费站的横杠面前交了费，“这停车费挺贵啊。”
“有车位就不错了。”言笑又打了个哈欠，“他不在所以你们就不拍戏了？”
“你怎么这么困，回去继续睡吧。”赵煜琛把口罩扯下来放进口袋里，“明星自己也有化妆师啊，这两天剧组男主角请假，别的戏份都拍得差不多了，马上要拍现代戏的戏份，我就顺便给剧组放了两天假。”
“啧，你这不是放假，是要搬器材吧。”言笑手撑在车窗窗沿上，眼皮耷拉着。
“看破不说破。”
两个人再没说话，主要是言笑没再开口，她觉得好累，累到连话都不想说。还有些想上厕所，那么几斤生理盐水输进去，又被灌了好几杯热水，感觉身体都要超负荷了。索性离家不远，只好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
开到小区楼下的时候，车刚挺稳，言笑立马推开车门下了车，“噔噔噔”没几下就跑上了楼进了屋直奔厕所。
还没反应过来的赵煜琛：“……”
这一会功夫就好了是吧？还活蹦乱跳的，一口气上三楼，腰不疼腿不痛的。
门是虚掩着的，赵煜琛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进了门，自觉的换了双小兔子的女士拖鞋后去厨房放了保温桶。
等言笑从厕所出来，他听着声音才从厨房出来走到客厅里。
“再睡会么？”
“不了。”言笑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了。”
“等白禹来了让他做吧。”赵煜琛打开了电暖器和空调，他不想再下厨了，简直是浪费食材。
白禹没过多久就到了言笑家，感觉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出租车上了，不然这速度怕是坐着火箭过来的。
白禹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言笑，吓了一跳，“怎么弄的，怎么出去一趟还瘦了这么一大圈？”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姐妹。我就是发个烧。”
言笑瘫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遥控器换着电视的频道。自从搬过来这里之后，电视机一年开启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会实在没什么事做，但也不想花精力去做别的事情，只能看会电视打发下时间。
“现在好点了吗？”白禹把行李包放在门口，他这次回去也是随便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家里都有，而且就呆几天。
“好点了。”言笑偏头看了眼白禹，“你被你妈妈折磨的不轻啊。”
白禹摸了摸后脑勺，脱了自己的那条丑不垃圾又灰突突的羽绒服外套。言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白禹穿成这种没有风格的样子了，按照他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审美来看，美人都是“冻”出来的。
这次回去他妈妈又没少在他耳边念叨着，他穿的少要念叨，吃的少也要念叨，总之就是看啥啥不顺眼，最后什么事都能扯到结婚的事情上去。他不谈恋爱就是跟他妈妈对着干，吵也吵过了，闹也闹过了，哭也哭过了，就这样每次都是翻来覆去这些戏码，他都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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