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那紧握的双手青筋暴起。
“将军，服侍你那么多年，衣衣一直都很听话吧”
“将军的话，丫头不敢违背，将军对丫头有恩，所以丫头竭尽心血只为报恩”
“将军给丫头的一切，丫头铭记在心，将军对衣衣的好，丫头从来都记在心里不敢忘记”
“将军教丫头唱戏，也是因为将军赏识，丫头才有幸从那个肮脏不堪的戏楼里脱离”
“将军肯留我在府上伺候，给丫头一个容身之处，给丫头一口吃的，这些对丫头来说已经是天赐的恩惠了”
“所以，进府以后，我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服侍你，干活洗衣从没有半句怨言”
“那时我幻想着，只要乖乖的，唯你的命是从，这样就是报答你呢恩情了，那时我想的是，只要将军需要，丫头愿为将军赴汤蹈火死不足惜”
“你看，这府上，还是这个样子，这偌大的北宅，是给我新生命的地方，也是囚禁我一生的地方，就连我死了，都摆脱不了”
“我那么听你的话，我那么顺从你，你为什么都不能为我心软一下呢，我和阿漠唯一的愿望就是等我契约之期满了恩报完了，他的仗打完了，我们就离开北宅去我们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过我们想要的生活。或者，您不放也行，反正您对我的恩德我几辈子都还不完，所以我和阿漠也商量过，我们愿意留在北宅伺候你一生一世，只需要您给我们一小个安身的地方便是了”
“就连这点小小的要求，就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答应我们。我好傻，当初我还傻乎乎地问你，阿漠在前线的消息，我还以为你不会那么狠心的，不会置阿漠的生死于不顾，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担心他，我以为，他是自愿上前线的”
“当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时候，当我知道，你骗我的时候，当我知道你的心思的时候，我恨不得活剐了你还有我自己”
衣衣蹲下身，对上翼辰毫无生气的眼神，她眼角带着血的泪珠慢慢落下。
她伸出手，轻轻拿起一次那只受伤的手，她低头轻轻地吹着那手背上的伤口。
泪水源源不断地落下，她抬起眼看着翼辰恢复生气的眼神说：“将军，你一定很疼吧，丫头这就给你止血”
“丫头？”翼辰的声音颤抖着。
“将军，丫头说过，会一辈子好好服侍将军的，所以丫头不会让将军受伤的”说着丫头在次低下头轻轻吹着翼辰伤口。
带血的泪滴落到伤口上，钻心的疼痛让翼辰的额头冷汗直冒。
“将军，丫头到底哪里好？丫头何德何能会被将军看上？从始至终，丫头都对奖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丫头再次抬起头，泪水将眼眶染得更加猩红了。
“将军，回答我，丫头究竟哪里好，会得将军喜爱”
“丫头，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呢？如果你一开始告诉我，那后来那些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我会认真考虑你对我的情感，那时还没遇到阿漠，那时我一定可以将你对我的感情处理好”
“你喜欢的是我，你没有得到的是我，你心里不痛快，那应该冲我来啊，我才是罪魁祸首，我才是罪孽深重，你要打要骂，要怎么样都冲我来啊，为什么要那样对我的阿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声一声催人泪下的质问，彻底让翼辰难以开口。
为什么？翼辰闭上眼，回想起那时，看到丫头和阿漠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情。
恨，只有满满的恨意，还有嫉妒，浓浓的嫉妒。那时看见阿漠，不再是看见手下那般平静，而是看见敌人那般充满敌意。
有了恨意和嫉妒，那他心里种下的恶魔的种子就开始生根发芽。
把阿漠从丫头身边弄走，那时他无所不用其极，只为自己龌龊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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