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土一怔，随后微微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那无尽的落寞之意。
“是啊，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变成那般模样。祈求着，能有人杀了那样的自己。”
韩土一笑。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杀了我……”
“……”
极幻虽然和韩土的交流甚少，可前者却从很早以前，便已经在懵懂之中察觉到了韩土的存在。以至于在韩土浑然不知的情况下，陪伴他走了许久。
如果她想的话，完全可以在韩土不知的情况下，将其杀死。
显然，这样的道理并不难懂，韩土自然也是明白。或许正因为这个原因，以至于在韩土的心中，最为相信的并不是苗一婷，而是极幻也说不定。
……
“要不要本小……要不要我，帮你沉醉在回忆之中，以此来逃避一下现实？”
“不必了。”
“那样的事，我许久之前，就已经做过了……”
幻境虽好，可一但清醒过来，便再也无法融入其中了……
当晚，韩土便来到了顾启所提到的地方，并见到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而此人，赫然便是那有过数面之缘，且在替顾启送什么东西的，那位名为关冰的女子。当然，此时的韩土恐怕还一直以为对方名为官兵。
当时的韩土修为低下，阅历不足，自然也就无法看清关冰所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他现在的修为而言，再通过那枚药丸的丹香以及光泽来判断，此物应该是那筑基期都会将其视为稀罕物的大还丹。
可韩土记得，当时的顾启明明在暗指对方所送之物，是世俗的疗伤圣药，金疮药才对。
等待关冰走后，韩土来到了那房间之中，并见到了顾启所提及的，那个勉强还能称之为“人”的女子。
她的身体过于肥胖，以至于肚子已经耷拉到膝盖的部位。而她的关节更是被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钉在了墙壁上，胸口的部位早已是血肉不糊，并镶嵌了无数眼球大小的宝石。而正是这些世俗中几位珍贵的宝石，才造成她此时如此悲惨的局面。
大还丹能够加快血肉愈合，而宝石的存在却让愈合成为了不现实的事。除此之外，肥胖女子的肩膀，眼珠，以及肿胀的手臂都经历着类似的事情，在愈合与毁灭间不断重复。
看到这一幕，哪怕见过很多大场面的韩土却仍然感到后背发凉。如果数年前，顾启所送来大还丹的原因，以及目标是一个人的话，那岂不是说眼前这女子已经承受这种痛苦好几年了？
究竟是何种仇恨，竟然能让顾启恨到如此程度，甚至不惜长时间使用大还丹，为的只是能更长久的折磨对方。
与其相比，韩土先前对五香门门主的所作所为，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有此也可得知，那顾启对其的恨意，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但在见识过顾启的疯狂模样后，他又很难去判断眼前之人究竟是身怀其罪。还是说只是因为顾启的疯狂，所有才会将无辜之人，变成了眼前这般模样。
“好恶心！韩土，我们快离开这里吧，本小姐快受不了了！”
韩土一怔，他在进来的那一瞬间，确实感到了恶心。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感觉却又消失不见了。他明白，自己这样的状态绝对是不正常的。
极幻见韩土没有反应，不仅催促道：“韩土，快走啊！你不走，本小姐可先走了！”
当然，这话终究也只是玩笑话罢了，以及化作器灵的极幻，是断然不可能独自离开的……
韩土轻叹一声，随后便将一柄匕首刺入了肥胖女子的喉咙。
对他而言，或许完成顾启的夙愿，比纠结眼前之人是否有罪要更为重要的多。是啊，韩土从一开始就未曾改变过。对他而言，或许牺牲一条生命，从来就不算是什么难事……哪怕她是无辜的，哪怕她……并不是无辜的……
在解决掉肥硕女子后，韩土便马不停蹄的想要离开南国。对于他而言，此时的南国早已是危险之地。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可谁知对方会不会奇特手段来搜索他的下落呢？韩土可不想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做这无谓的赌博。
“韩土？”
一个女声突然在韩土的身后响起，而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对方竟然准确无误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而此人，赫然是那个听到异响，并折返而归的关冰。
与相识之人碰面，韩土并未有欣喜的感觉，而是在思考对方是如何认出自己的。而之所以选择呼喊自己，而不是避而不见，又是出自怎样的秘密。
“官兵，好久不见。”
“是啊，是你害死顾启哥哥的吧。”
“……”
不对！自己忽略了顾启与关冰的关系！如果只是寻常的通门弟子，对方又怎会在知道顾启用如此恶劣的方式囚禁他人后，还选择帮其做事呢？
“韩土，好像有人过来了！”
极幻突然开口道，而韩土则是在不使用灵气感知的情况下，并已经能清楚的听到周围赶过来的脚步声。
他的眼神骤然变冷，本是想直接将关冰击毙的。可转念一想，或许对方真的与顾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说不定，便忍住没有动手，而是在转瞬间便将对方击晕，随后疯狂逃窜。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找到他的，但想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易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而那顾启所传授的易容之术，自己也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修炼。
混蛋！
韩土暗骂一声，随后便直接来到客栈之中，破窗而出。
那些视仙会的家伙，既然不允许修仙界大乱的话，那又怎么在自己被无故追杀时，选择默不作声了呢？
或许是因为韩土此时却是太过心急了，以至于他暂时忘记了本来已经知晓的事。无论是修仙界，还是凡俗中。利字当头都是不变的真理，在八大门派给了足够的利益后，视仙会又有和理由，来帮助与他们素不相识的韩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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