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宗道:“这事不好说,一来此涉及到男人尤其是帝王之尊的隐私,自古至今就没有哪个男人这种事愿意让人知道,哪怕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再者李乾听不听得进去也难说,而且有闻貂寺参与其中,他们应该还有别的招数,总有办法让李乾入瓮。所以狄曲之也只能是提个醒,并不保险。对了,今天我和狄曲之去同泰寺见了奉圣公曾福禄。刚才李悝和燕南归也提到了奉圣公,说是奉圣公今天入宫和李乾谈了多个时辰。他对李乾的一举一动倒是清楚。”
第五麋沉声道:“南燕归为人处事极为世故,且辩才无碍,深得太后信任。他既是尚书省左仆射有兼着祠部尚书,隐有和李济道、崔璇龄那帮老人分庭抗礼之势。”
“他是太后一党?”
第五麋道:“我对临安朝堂那些个事不感兴趣,大多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有太后党一说吗?不过这几年燕南归确实仗着太后信任平步青云。太阴先帝素有打压江东世族的心思和手段,他在位时,那些大户人家日子不太好过。王太后把持朝政这几年,为了稳固地位大肆启用外戚,奈何琅琊王氏人才凋零青黄不接,都是王师虎那种货色。不得以她只能倚靠那些被先帝压制的士族,老士族又得以枯木逢春发新芽。据说此举招致李乾的不满,苦于无法亲政,说了不算。如今王太后要归政势必会让重新焕发生机的老士族心中惶惶。所以才说临安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杨朝宗问道:“南燕归既是太后的人,会不会也和四海帮纠缠不清?”
第五麋沉吟道:“这个很难说,就好比老士族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只想着自己永保富贵。”
杨朝宗点点头,他想起了庾庆之。此人所谋求的更远大更长久,他既能抛开南北之见,自然也能舍弃世族的“小我”前程,其眼光胸襟都非比常人。可是无论在江东或是宁晷,这种人都太少了。也正因为少,所以才显得珍贵。
宋承欢呢?楼熏风说太庾庆之保守,保守在哪里?
“按照楼当家的和你所说的,当然还有狄曲之,四海帮早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一旦要行动了自然也是谋定而后动,以确保万无一失。因为一旦失败,后果将是他们无法承担的。”
第五麋冷冷道:“所以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咱们是被动卷入。可真要是让特么翻天,大江盟的日子也不好过。”
唐弃疾插嘴道:“不仅如此,四爷压根就不认同四海帮那一套,是道不同,以他的性子是不会坐视的。”
自从早上和楼熏风一席话后,杨朝宗也明白为什么他放任他们几个蹚临安的这趟浑水。让人头疼的是对手是谁?到目前为止除了现形的逍遥道场宫破吴,没有一个浮出水面。晋先生肯定是核心人物,但他是谁?说不定真只是个人人可用的代号?
难道要等到他们阴谋得逞才会一一现出真身?
广莫门外大街,一辆奢华的大马车内,梁王李悝舒适的靠在柔软的躺椅上,偌大的车厢比床大也比床舒服,除他外就只有一名披着浅黄大氅的绝色女子,闭着双眼、温柔恬静的把头枕在他腿上。
李悝白皙纤长的五指在她乌黑柔顺的长发里摩挲,渐渐的往下滑去,顺着脖子探进衣领内。
女子脸上现出一副享受的销魂模样,双唇紧闭似是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李悝轻笑道:“苦忍着干什么?想喊就喊出来。”
女子轻轻摇头,呢声道:“有人哩。”
“你说澹台先生吗?我们就是把马车掀翻,只要本王不说话,他都不会看你半眼。”
马车驶过玄武门,由金川河河畔往清凉山去。时辰还早,戌正才刚过,因为下着小雨,天寒地冻,所以街上没什么人。
清凉山在望。
车内女子双颊绯红,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似是抑制不住的春潮涌动,样子诱人之极。
李悝忽然停手!
接着马车停下。
漫天细雨中,一人黑衣黑袍如幽灵般立于马路正中,且是背向着马车。他所站的地方正是河畔转弯街上灯光不及的黑暗处。
外面驾车的澹台月明并未出言提醒车内的李悝,只是冷冷的望向黑袍人,一双被酒精浸泡过度的眼睛睡醒般神光电射。
“虎宗?”
简单两个字,在李悝耳中听来却不啻于一声天雷惊响。半个时辰前在华林园长生断月弟子青木造次被澹台月明废掉,下手确实有些重。哪想到长生断月一刻不能忍的立即找上门来,当真是没有隔夜的“仇”!
不过惊归惊,即便强如长生断月劫道,他也不是太担心对方会对他下手。这里是临安,当街刺杀当今皇叔,睡有这个胆子?虎宗或许有,也有这个手段,但东倭呢?承担得起这份后果?
李悝很想见识一下大宗师的风范,轻轻推开绝色女子,弓腰走到车门前,抬手掀起车帘,长生断月的虎躯映入眼中。
黑衣黑袍像是整个人融入黑夜中,他明明就站在那里,偏偏给人一种捉摸不透游离不定的感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万象朝宗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万象朝宗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