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赠药之事,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在青玄门外门乃至部分内门区域,激起了剧烈的反响。而其中反应最为酷烈,几近癫狂的,莫过于张狂。
夜色如墨,张狂却并未在自己的居所内修炼。他如同一头被困的凶兽,在自己那比林轩宽敞奢华数倍的院落里焦躁地踱步。院内精心栽培的灵植被他周身不受控制溢散的狂暴灵力摧折得一片狼藉,但他浑然不觉。
他脑海中反复回响着白日里听到的消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剐蹭着他的心脏和尊严。
“苏师姐……她竟然……竟然将如此珍贵的血髓丹和复脉灵膏,赠予了林轩那个废物!”张狂双目赤红,呼吸粗重,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他追求苏月已久。从第一次在内门小比上见到那位如同九天玄女般清冷绝尘的少女起,他的魂就被勾走了。他迷恋她的容颜,更渴望她背后流云峰的资源与影响力。这些年来,他费尽心机,通过各种方式试图接近苏月,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在她必经之路上“偶遇”,甚至不惜动用家族关系向流云峰示好。
然而,所有的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苏月对他的态度,始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甚至连一个正眼都吝于给予。她的目光,从未在他张狂身上停留超过一瞬。
可如今!那个他视若珍宝、求而不得的女神,竟然主动向一个他从来瞧不上眼、踩在脚底都嫌脏了鞋的底层废物示好!还是以如此珍贵丹药相赠的方式!
这无异于当众狠狠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幻想,都践踏得粉碎!
“凭什么?!”张狂猛地停下脚步,仰天发出一声压抑着极致愤怒的低吼,声音嘶哑如同夜枭,“他林轩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来自穷乡僻壤的猎户之子!资质平庸,测灵时连个像样的异象都没有!修炼的还是早已被淘汰、狗都不练的‘心剑’!他哪一点比得上我张狂?!”
他疯狂地比较着,试图从各个方面找到自己远超林轩的证据,以此来抚慰那颗被嫉妒灼烧得千疮百孔的心。
“我张家虽非顶尖修仙世家,但在世俗也是望族,家中更有长辈在宗门执事!我张狂八岁感应气感,十二岁炼气三层,如今已是炼气四层巅峰,距离五层只有一步之遥!在外门,谁见了我不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张师兄?!”
“他林轩呢?除了走了狗屎运,被酒剑仙那个老废物看上带回宗门,他还有什么?住的是最差的丙字区,干的是最下贱的杂役,连修炼用的灵石都要靠拼命做任务才能赚取!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蝼蚁!”
越是比较,张狂心中的怒火和妒火就燃烧得越是旺盛。他无法理解,更不能接受!苏月那双清冷的眸子,为何会看向那样一个蝼蚁?难道就因为在宗门小比上侥幸赢了几场?还是因为那虚无缥缈的“心剑”?
“一定是那小子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迷惑了苏师姐!”张狂咬牙切齿,将所有的原因都归咎于林轩的“诡计”。他绝不相信苏月会真心看重那样一个废物。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月与林轩在坊市凉亭、在论剑亭交谈的画面(这些画面经过他想象的加工,变得愈发暧昧刺眼),浮现出苏月派遣内门弟子赠送丹药时那清冷却隐含关切(他自行脑补)的神情……
“啊——!”想象如同毒焰,灼烧着他的理智。他猛地一拳砸在院中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铁杉树上。
“咔嚓!”一声闷响,坚逾精铁的铁杉树干竟被他这含怒一击砸得木屑纷飞,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拳面上亦是血肉模糊。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
他喘着粗气,眼神中的疯狂逐渐被一种更加阴冷、更加怨毒的神色所取代。
“林轩……你必须死!”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不,不能让你死得那么痛快!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你在所有人面前,像条狗一样跪地求饶!我要让苏师姐亲眼看看,她看重的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他的目标,死死锁定在了即将到来的**外门大比**之上。那是宗门规约之下,少数可以“合理”重创甚至废掉对手的场合!
“在外门大比上,我要亲手废了你!”张狂眼中闪烁着残忍而兴奋的光芒,“擂台之上,拳脚无眼,术法凶险,‘一不小心’毁了你的丹田,断了你的经脉,谁又能说什么?就算酒剑仙那个老废物事后追究,有宗门规矩挡着,他又能奈我何?”
想到林轩在擂台上被自己打得骨断筋折、修为尽废、如同死狗般瘫倒在地,而看台上的苏月则会露出失望、厌恶乃至后悔的神情……张狂就感到一阵病态的畅快!
然而,仅凭他炼气四层巅峰的修为,虽然自信远超之前的林轩,但联想到林轩在小比上那诡异精准的剑术,以及近日隐隐传出林轩实力又有精进的风声,张狂心底深处,还是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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