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柳明轩以“需请太上长老裁决”为由,勉强将最终摊牌的时间拖延到了五天。这五天,对于青玄门而言,无疑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宗主一脉的弟子们在李昊、刘铮等长老的指挥下,紧锣密鼓地构筑防线,分发着由陈霄“工坊”加速生产出来的各种简易版丹药符箓,严阵以待。而大长老一脉则同样在暗中调兵遣将,执法堂的弟子频繁调动,气氛肃杀,双方的小规模摩擦和试探时有发生,火药味越来越浓。
陈霄心知,光是被动防守绝非良策。赵乾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武力逼宫,必定有所倚仗。那所谓的“外部势力”以及他驯养的凶兽,就是两颗必须提前摸清的定时炸弹。尤其是那头凶兽,根据他的推测极有可能是“狰”,这关乎到他能否利用知识创造出克敌制胜的机会。
是夜,月黑风高。
陈霄的院落静悄悄,但他本人早已不在其中。他施展了从藏书阁某本杂记中学来的、配合南山经圆满灵力施展的敛息术,身形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肩头的赤影也收敛了所有气息,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扫视,充当着最好的哨兵。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位于主峰侧面,靠近后山禁地方向的——大长老赵乾的私人修炼洞府区域。那里守卫森严,寻常弟子根本无法靠近。
凭借着远超同阶的神魂感知和敛息术,陈霄如同影子般避开了几波明岗暗哨,逐渐接近了那片被阵法笼罩的区域。远远望去,赵乾的洞府所在的山头灵气氤氲,但隐隐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燥热和暴戾之气,与周围青玄门清正平和的灵气格格不入。
“果然有古怪。”陈霄屏住呼吸,将“万物辨识”的能力催动到极致,小心翼翼地感知着前方的阵法与气息。
【复合警戒阵法:三阶“迷雾锁灵阵”与四阶“金石壁垒阵”嵌套。具有迷惑、困敌、坚固防御等效果。存在能量节点三处,薄弱点位于东南角巽位,因近期频繁能量输出(疑似供养某种大型活物)导致稳定性下降7%。】
【环境能量分析:火属性、金属性灵气异常活跃且躁动,夹杂微量土属性。核心源位于洞府深处地下,能量反应强度……接近金丹后期!伴有强烈兽性、混乱、痛苦的精神波动残留。】
接近金丹后期的凶兽!陈霄心中一凛。这绝对是赵乾隐藏的杀手锏之一!而且从这能量属性(火、金)和精神波动来看,与《西山经》中记载的狰兽(状如赤豹,属火金,其音如击石)特征高度吻合!
他尝试着将神识如同触须般,更加小心翼翼地探向那阵法的薄弱点,希望能窥探到更多洞府内部的情况。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即将触及阵法的刹那——
“嗡!”
洞府深处,那股狂暴的能量源似乎被这细微的窥探所惊动,猛地一阵躁动!一股充满暴戾、饥饿、毁灭意味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尖刺,顺着陈霄的神识反向袭来!
“唔!”陈霄闷哼一声,只觉得识海如同被针扎般刺痛,连忙切断了神识连接,身形暴退数丈,脸色微微发白。
好敏锐的感知!好凶戾的气息!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几乎可以确定,洞府深处隐藏的,就是一头狰兽!而且是一头状态极不稳定,充满了痛苦和毁灭欲望的狰兽!赵乾似乎并不能完全控制它,更像是在强行压制和利用。
不能再靠近了,否则必然打草惊蛇。
陈霄果断放弃了对洞府的深入探查,将目标转向了第二个怀疑对象——近期与赵乾一脉来往密切的几位陌生“客卿”的居所。这些人是最近几个月才出现的,身份神秘,修为不弱,行事低调,但总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他如同暗夜中的猎豹,在宗门建筑的阴影中穿梭,很快来到了靠近山门区域的一处偏僻客院。这里居住着两位号称是来自西域的“散修”,是赵乾亲自引荐入宗的。
客院外围也有简单的警戒阵法,但比起赵乾洞府的森严,简直如同儿戏。陈霄轻易避开,如同一片落叶般附着在客院主屋的屋檐下,将呼吸和心跳都压制到了最低。
屋内,有微弱的灯光和压低的交谈声传出。
“……赵长老那边,准备得如何了?”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问道,带着浓重的西域口音。
“放心,五日后,地契若不交出,便是动手之时。届时,里应外合,青玄门唾手可得。”另一个声音略显尖细,语气中带着谄媚,“只是……黑炎宗答应我们的东西……”
黑炎宗!果然是他们在背后搞鬼!陈霄心中一沉。这黑炎宗乃是西域大宗,行事霸道,与青玄门素有旧怨,百炼坊就是其下属产业。没想到赵乾为了夺权,竟然引狼入室,与虎谋皮!
“哼,答应你们的‘血魄丹’自然不会少。”沙哑声音冷哼道,“只要事情办成,助我黑炎宗掌控青玄门这片跳板,莫说血魄丹,便是更进一步的功法,也未尝不可。倒是你们……确定那头‘狰兽’能完全听从赵长老指挥?可别关键时刻反噬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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