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临南山脚的三号灵谷田,但这一次,陈霄的心境与昨夜截然不同。他不再是那个潜伏在暗处、仅能被动观察的猎手,而是手握关键筹码,准备主动与目标进行一场特殊“谈判”的沟通者。
他没有选择藏匿,而是找了一处相对开阔、远离周弟子等人可能蹲守位置的田埂,盘膝坐下。他将盛放着嘉果的玉盒打开,放在身前。顿时,一股温和而纯净的、带着奇异甜香的灵韵气息弥漫开来,在这微凉的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诱人。
朱红色的嘉果在朦胧的月色下,表面那火焰纹路仿佛在缓缓流动,内部蕴含的调和之力如同暖玉般温润。
陈霄耐心等待着,体内《南山经》的气流平和地运转,将自己调整到最自然的状态,不带有丝毫敌意或贪念,只有一种纯粹的、等待交流的意念。
时间并未过去太久。
或许是被嘉果那独特的、对它而言如同致命吸引力的气息所召唤,或许是因为陈霄身上那缕同源而出、平和自然的《南山经》气息降低了它的警惕。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那道熟悉的、微弱的赤红色流光便再次从南禺山方向疾驰而来。
但它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落入田中啄食灵谷,而是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发出一连串比昨夜更加急促、仿佛混合着渴望与痛苦挣扎的“噼啪”声。它那双跳动着火苗的赤瞳,死死地盯住了陈霄身前玉盒中的嘉果,目光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渴求,却又因为对陈霄这个陌生存在的忌惮而不敢轻易靠近。
陈霄能清晰地看到,它周身的赤红色羽毛光芒明灭不定,波动得比昨夜更加剧烈,那玄黑色的爪子在空中不安地抓挠着,显示出它体内火灵之力正处于极不稳定的躁动边缘,痛苦显然在加剧。
“你需要这个,对吗?”陈霄缓缓开口,声音平和,仿佛在与一位痛苦的朋友交谈。他伸手指了指玉盒中的嘉果,然后慢慢收回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它能帮你。”
窃脂鸟(暂且以此称呼这只变异的个体)的“噼啪”声停顿了一瞬,赤瞳中的警惕似乎减弱了一分,但更多的还是怀疑和本能对痛苦的抗拒。
陈霄知道,空口无凭。他需要展现诚意。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从一颗嘉果上掐下米粒大小的一丁点果肉。这个动作极其缓慢,确保不会引起对方的过激反应。然后,他将这微小的果肉,轻轻弹出,落在距离窃脂鸟不远处的、干净的地面上。
那一点朱红色的果肉,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和诱人的气息。
窃脂鸟在空中焦躁地盘旋了两圈,对嘉果的渴望最终压过了疑虑。它猛地一个俯冲,快如闪电,精准地啄食了那点果肉,随即立刻重新拉升高度,警惕地观察着陈霄的反应。
陈霄依旧盘坐不动,面带平和地看着它。
吞下那点嘉果肉不过数息时间,效果便显现出来!窃脂鸟周身那剧烈波动的赤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了一丝,虽然依旧不稳定,但那种仿佛要炸裂开的躁动感明显减弱了。它发出一声不再是纯粹痛苦、而是带上了些许舒缓意味的轻微“噼啪”声,看向陈霄和他身前玉盒的目光,顿时变得无比炽热!
它明白了!这个人类手中的东西,真的能缓解它的痛苦!
“还想更多吗?”陈霄指了指完整的嘉果,“过来,这些都是给你的。但我需要……了解你。”他尝试着传递出善意的意念,同时,暗中引动了脑海中那卷《南山经》图鉴。他想知道,面对这只活生生的、状态异常的异兽,图鉴会有什么反应。
窃脂鸟在空中犹豫着,盘旋着。它对陈霄的恐惧并未完全消失,但对嘉果的渴望,以及对摆脱痛苦的强烈需求,驱使着它做出选择。
终于,它再次降低高度,这一次,它没有远远啄食,而是带着极大的谨慎,缓缓地、一步一顿地,走到了玉盒旁边。它保持着随时可以飞走的姿态,赤瞳一眨不眨地盯着陈霄,细碎的“噼啪”声如同它的心跳,暴露着它的紧张。
陈霄没有动,只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它。
窃脂鸟迅速低头,啄食了一颗完整的嘉果,吞下。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随着一颗颗蕴含着温和调和之力的嘉果入腹,它身上发生了显着的变化。那躁动不安的火灵之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抚平,变得温顺而有序。周身赤红色的羽毛光芒稳定下来,不再明灭不定,散发出一种纯粹而温暖的赤光。连那玄黑色的爪子,似乎也隐隐泛起一丝暗红,不再那么突兀。它那急促痛苦的“噼啪”声,也渐渐变得平和,甚至偶尔会发出一两声类似满足叹息的、微弱的清鸣。
它看向陈霄的眼神,彻底变了。警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亲近、感激,甚至是一丝依赖。
就在它吞下第五颗嘉果,体内火灵基本恢复稳定的刹那——
陈霄脑海中的《南山经》图鉴,骤然间光华大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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