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是在一个让人不安的清晨醒来。
秋日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温柔地洒在宿舍地板上。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昨晚睡得很沉,只是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冯华雪月和梁玉妮的床帘里,手机信号嗡嗡地震动了好久。
她顺手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开机。
几乎是瞬间,手机像发了疯一样在她掌心里“嗡嗡嗡”地持续震动起来,屏幕被一连串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快速刷屏。侮辱性语言扑面而来。
[看着挺清纯,玩得这么花?一晚多少钱,开个价,哥也照顾一下你生意]
[你让宁大蒙羞!我们寒窗苦读考进来是追求理想的,不是看你表演豪门淫乱史的!请你主动退学!]
[姐姐,我不想努力了。你教教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被这么多有钱人“照顾”]
[别装了,早就有人扒了,你初中就开始混社会了,堕胎都不止一次了吧?那些疤痕就是证明。]
[得抑郁症,就是因为坏事做多了,良心不安吧?建议你直接自杀,为社会除害,别再污染大家的眼睛了。]
……
许多字眼不堪入目,带着赤裸裸的恶意。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无形地手攥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这些短信……太具体、太恶毒了,不像是随机轰炸。
但真相的触角刚刚冒头,就被她硬生生掐断。不,不可能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一定是弄错了,是恶作剧,是垃圾短信轰炸。对,就是这样。
她皱着眉,尝试清空短信信箱,但新的侮辱短信还在不停涌进来。
这种感觉糟透了,像不小心踩进了一摊看不见来源的、黏腻污浊的水里。
她索性再次关了机,世界瞬间清净了。
“是病毒,或者是号码被泄露了。”她对自己说,用力把这个结论按进心里,仿佛这样就能把它变成事实。
起身洗漱时,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微微发白的脸,深吸了一口气。不行,不能这副样子。她刻意挑选了一件颜色鲜艳些的衣服,仔细梳理了头发,甚至涂了点能提升气色的润唇膏。打扮得精神点,那些莫名其妙的晦气就找不到我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宿舍里,冯华雪月正蹑手蹑脚地收拾书包,回头看见她醒了,圆圆的脸蛋上立刻绽开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像隔了层毛玻璃,模模糊糊的,带着点欲言又止的犹豫。“晚星,你醒啦?”她声音也轻飘飘的,没了往日的脆生。
“嗯,早呀,雪月。”林晚星回应道,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轻快,但心里那个小小的问号却变沉了。
郑少波的床铺照例是空的,她总是宿舍里最早出门的那个,应该去操场上背单词了。
而梁玉妮,正坐在书桌前慢条斯理地梳头,从镜子的反射里看着林晚星,那目光不像往常那样带着刺,反而是……过于平静的打量,像猫在评估爪下暂时不吃的老鼠。
去食堂的路上,阳光正好,秋风拂面,本该是神清气爽。可她总觉得,路过的一些同学,目光会在她身上多停留那么零点几秒。当她下意识地看回去,对方又会立刻移开视线,或者报以一个不甚友善,甚至带点窥探和鄙夷的笑。
走进食堂,人声鼎沸。她端着餐盘寻找座位时,清晰地听到旁边一桌几个女生毫不避讳的议论:
“就是她吧?看着是挺漂亮的,没想到……”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论坛上都传疯了。”
“嘘,小声点,她看过来了……”
林晚星猛地回头,那桌人立刻噤声,低头假装吃饭。但就在她转身继续走的瞬间,压抑的低笑和更含糊的议论又像蚊子一样嗡嗡响起。她感觉背上像是扎满了细小的针,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复杂得让她窒息——有好奇,有鄙夷,有同情,也有纯粹的看热闹。她努力挺直脊背,告诉自己:是幻觉,是没睡好,是没吃药的原因。他们不是在看我,不是在议论我。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感觉自己像个舞台中央的怪物。她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些不舒服的感觉归咎于没睡好和那个“短信病毒”。
这种感觉,让她恍惚回到了云港市人民医院精神科住院的日子,和病房里形形色色的病友:有觉得全世界都爱自己的“花疯子”,也有所有人都要害他的“被害妄想”。
江盛医生说过,这些都是精神分裂症的典型症状。
“难道是我自己太敏感了?还是……那个老毛病又要来了?”林晚星舀起一勺温热的粥,心里嘀咕。这个念头让她心惊,随即被她更用力压下。“不,就是垃圾短信,就是巧合。”
她记起来,自己好像又把吃药的事给忘了。为了省事,为了躲过舍友的眼睛,她把那些小白片片装进了一个维生素瓶,塞在枕头底下,结果总想不起来吃。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甩出去。
“嗯,肯定是没按时吃药,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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