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空气黏稠湿热,蝉鸣聒噪。王鸿飞合租的老小区楼道里,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明明灭灭。
林晚星拐进楼道,发梢还沾着街灯的凉意。她指尖捏着鹅黄色缎面连衣裙的木耳边——这裙子比平时穿的亮眼太多,细珍珠缀在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深吸一口气时,耳尖先透了粉,松松挽起的发间垂落两缕碎发,扫过白皙的脸颊。
抬手敲门的瞬间,她抬眼望门,眼尾碎光混着楼道暖黄的光线,比平时扎马尾穿休闲装的模样,软了三分,又亮得让人心头发烫。
门开了。王鸿飞穿着洗得发白的棉T恤和家居裤,身上带着刚洗完澡的皂角清香。看到门外的她,他眼底掠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惊艳,随即被警觉覆盖。
“晚星?这么晚有事?”他挡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
“鸿飞哥,”林晚星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笑得一脸无辜,“后天签证面谈,陈顾问发的注意事项我看不懂。”不等他回应,她像一阵带着果香的风,不等他回应,便已从他手臂下的空档钻了进去。
王鸿飞无奈地关上门。林晚星熟门熟路地换上那双专为她准备的、带着小兔子图案的粉红色洞洞鞋,长长的兔子耳朵随着她的脚步一颠一颠。
她自然地走进他的卧室,坐在狭窄的单人床边缘,拍了拍旁边:“王老师,坐这儿说呗。”
王鸿飞的房间简洁到空旷,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林晚星的心跳悄悄加速。
他迟疑一瞬,最终选择拉过书桌前的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哪里不明白?”
林晚星胡乱指了文件上一行字,身子却微微前倾。说话时,手臂“不经意”地蹭过他的胳膊。夏季衣料单薄,那瞬间的肌肤相触,像细微的电流窜过。
王鸿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住,默默将胳膊往后挪开。
她仿佛毫无察觉,又凑近些,清新的果香混着少女的体温丝丝萦绕。突然,她停住话头,抬起眼直勾勾盯着他。台灯的光线在她瞳仁里落下细碎的光点,带着天真又大胆的诱惑。
“王老师,”她声音轻轻的,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我要是走了,你会不会……嗯……想我……呀?”
这个问题像石子投入死水,瞬间击碎王鸿飞努力维持的平静。
心跳猛地漏拍,随即疯狂擂动。一股热流直冲头顶,耳根迅速漫上红晕。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会”。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坚硬的壁垒。他猛地别开视线,喉咙发紧,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平稳,甚至带上为人师表的训诫:
“林晚星,好好说话。别跟老师开这种玩笑。”
他用身份筑起冰冷的防线,将她小心翼翼的试探定义为“胡闹”。
林晚星眼底的光亮黯淡了几分。
但她没有放弃。夜色给了她勇气,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扰乱了心智。她假装要站起来,身体突然失衡,低呼一声,软软地朝他怀里跌去——
王鸿飞的反应快得惊人。
在她跌来的瞬间,他像被烫到般猛地弹起,向后踉跄一大步,手臂下意识抬起,不是接住,而是格挡在身前,做出防御姿态。
林晚星扑了个空,身子歪倒在书桌沿,手臂撞得生疼。
空气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
王鸿飞僵立在床边,心跳如疯马奔腾。她跌过来时带起的微风和香气,像最细的钩子,刮过他每一寸紧绷的神经。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咆哮:抱住她!这是你梦寐以求的!但另一个更冰冷的声音瞬间将其压垮:你配吗?他是从红水乡泥地里钻出来的泥鳅;她是在云港金堆玉砌里养出的娇花。
这道鸿沟,无解。
心动是本能,克制是留给卑微者最后的体面。
他看着错愕受伤的她,用了巨大自制力才硬起心肠:
“林晚星!起来!坐好!”
他绝不能重蹈父亲的覆辙!他父亲王大力,就是爱上一个自己永远配不上的“仙女”,一辈子困在深山里默默腐烂。一旦越界,他就不再是“王老师”,而会变成真正的“牛郎”。他怕自己一旦尝过拥有的滋味,就再也做不回那个能“体面放手”的自己。
除非……除非林晚星能心甘情愿地为他留下。否则,任何亲密都是陷阱。
而且……如果她最终走了,黎曼承诺的那一百万……至少能让他不那么像个血本无归的傻瓜。这卑劣的念头突然窜入他的脑海。让之前退回五十万定金的人,好像不是他。
沉默片刻,语气变得温和:
“你是大姑娘了,要知道分寸!”
手臂的痛感清晰,但远不及他惊恐的躲闪和那句“要知道分寸”伤人。林晚星有一瞬间的错愕难堪,像被人泼了温水,狼狈地黏在身上。
她默默坐直,捋平裙摆,心里那点旖旎小火苗被冷水浇得七零八落。她精心策划的“不经意”,敌不过一句清醒的“分寸”。
啧,失败了。她第一反应是自我检讨——勾引男人果然需要天赋。尴尬有一点,但更多是不服输的倔强。她偷偷瞥了眼僵立床边、耳根红得滴血的王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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