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驶离咖啡馆,将江盛和那段沉重的过去一同甩在身后。
微凉的雨敲击着伞面,发出细密而急促的声响。林晚星抱着那个装有签名球衣的纸袋,像揣着一块滚烫的烙铁,一头扎进王鸿飞倾斜过来的黑伞之下。伞下的空间瞬间被清冽的雪松香和他温热的体温填满,让她那颗因告别和球衣而纷乱的心,稍稍安定。
“等很久了?”她仰起脸,声音还带着一丝与江盛对峙后的微哑,此刻却软得像融化的蜜糖,眼底的复杂情绪在看到他时,化作了全然的依赖。
王鸿飞低头,镜片后的目光如春水般柔和,他极其自然地伸手,替她拂开颊边被雨丝沾湿的碎发。“刚到。”他语气温煦,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紧抱在怀里的纸袋,那里面东西的形状,显然不是普通礼物,“和江医生……聊得还好吗?”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心。
林晚星下意识地将纸袋往怀里又藏了藏,仿佛那里面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就……告别嘛。”她含糊其辞,不想再提那些“地狱回忆”,更不愿去深究那件诡异球衣和“奶粉代购”背后的谜团。在他面前,她只想做那个被他照亮、无忧无虑的林晚星。“他嘛,你知道的,总是神神叨叨,临走送了件……嗯,挺奇怪的礼物。”
“哦?”王鸿飞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并没有追问。他喜欢她这种对他全然不设防的姿态,很好,他的小星星只需要依赖他,也只能依赖他。“看来江医生对你,真是‘用心良苦’。”他语气带着些许感慨,仿佛真心为医生对她的付出而动容,然而,握着黑色伞柄的手指,却因用力而悄然收紧,骨节泛出青白色。
“不说他了!”林晚星用力摇头,像是要把所有关于过去的阴霾都甩出去。她抬起眼,眸子里瞬间亮起碎钻般的光彩,带着纯粹的喜悦望向他:“鸿飞哥!高考分数正式出来了!你猜我考了第几?”
“前十?”他配合地露出惊喜而又笃定的神情。这份笃定,源于他亲手翻阅过她每一张模拟试卷,为她梳理过每一个知识盲点,他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潜力。他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纸袋和那个略显陈旧的帆布包,动作熟稔得如同过去无数次接过她写满红叉的习题册。
“嗯!第十!全省排名前二百!是超常发挥!”雀跃几乎要冲破雨幕,她像一只终于能够振翅高飞的小鸟,“宁大所有的专业都可以随便我挑!鸿飞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宁州看学校?”
王鸿飞伸手,熟练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进隔绝了雨声的温暖车厢,湿漉漉的雨汽被关在外面,车内弥漫着一种短暂的、与世隔绝的静谧。
他坐在副驾驶位,声音在引擎低沉的嗡鸣中显得格外平和:“不急。”他透过后视镜看她,眸光深沉,带着一种引导者的从容,“选校是大事,关乎未来,需要慎重。而且,”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星星,我们去宁州,可不只是看学校那么简单。”
“嗯?”林晚星歪头,流露出疑惑。
“你忘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像是刻意提醒,又像是早已规划好的步骤,“陈奥莉阿姨——森森木业的老总、你妈妈生前最好的闺蜜。你生病最难熬的那段日子,她专程从宁州飞回云港看过你三次。每次都带很多东西,陪你说话,给你讲宁州的新鲜事……后来是怕频繁出现打扰你静养,才联系得少了。现在你康复了,考得这么好,于情于理,我们都该亲自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让她放心,也好好感谢她当年的照顾。”
陈奥莉!森森木业!
这个名字像一束光,瞬间穿透记忆的迷雾,照亮了那些灰暗的片段:那个身上带着好闻檀木香气、总是温柔握着她的手说“星星不怕,阿姨在”的优雅女人,确实是她那段绝望岁月里,为数不多的、来自外界的珍贵温暖。一股暖流涌上林晚星的心头。
“是该去看陈阿姨!”她声音软糯,带着真切的感激,“她不只是妈妈的闺蜜。我记得,我爸公司……名筑设计用的木材,大半都从森森木业进的吧?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她想起家里那些泛黄的合影,以及大人们小时候的玩笑,一个带着点调皮和试探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侧过身,眨着眼睛,语气带着刻意的天真与玩笑:“陈阿姨在宁州,那小白——董屿白肯定也在宁州吧?鸿飞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他们还开玩笑,说要给我们定娃娃亲呢!你说,我这次去,算不算是去见我的‘未婚夫’呀?”
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王鸿飞的侧脸,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异常。
然而,王鸿飞握着手机的手纹丝不动。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湿漉漉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路面,嘴角依旧噙着那抹温和而包容的笑意。他侧过头看她,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胡闹的、不懂事的小妹妹:“小傻瓜,都什么年代了,还惦记着娃娃亲这种玩笑话。”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轻松的笑意,“董屿白现在估计也忙着自己的事业。陈阿姨是真心疼爱你这位故人之女,我们去拜访,是表达心意和尊重。小时候的玩笑话,听听就算了,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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