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栀醒来时,首先感觉到的是痛。
全身都痛,像每一根骨头都被敲碎又重新拼起来。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熟悉的床帐,熟悉的药香,这是她在宸王府的卧房。
窗外天光大亮,不知是哪个时辰。
她想动一动,却发现连抬手指都费劲。正努力着,房门被轻轻推开,墨临渊端着一碗药进来。他看起来憔悴得厉害,眼下一片青黑,下巴冒出了胡茬,衣袍皱巴巴的,哪还有半点王爷的威严。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
墨临渊手里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溅了一地。他像是没看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苏清栀看着他这副模样,想笑,结果一咧嘴就扯得胸口疼,只好哼哼:“王、王爷……你那碗药……得赔……二十两……”
墨临渊眼眶瞬间红了。他猛地俯身抱住她,抱得那么紧,苏清栀觉得自己的骨头又要碎了。
“苏清栀……”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发颤,“你吓死本王了……”
苏清栀被他勒得喘不上气,但没推开。她能感觉到他身体在微微发抖,那种后怕的情绪透过这个拥抱真切地传过来。
“我……没死呢……”她小声说,“你先松开……真要勒死了……救命费得翻倍……”
墨临渊这才松开些,但还是握着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好像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似的。
“你昏迷了三天。”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谢大夫说……说你用了玄医门的禁术,强行激发血脉之力,经脉损伤比之前更重。而且……”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而且又折了寿元。这次……可能不止三年。”
苏清栀安静地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良久,她轻轻“哦”了一声。
“就‘哦’?”墨临渊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
“我知道。”苏清栀打断他,扯出一个虚弱的笑,“但我没死,太后也救回来了,血祭阵破了,这不挺好吗?账目清晰,收支平衡。”
墨临渊被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手抖:“苏清栀!你的命在你眼里就只是一笔账?!”
“不然呢?”苏清栀抬眼看他,眼神平静得让人心慌,“王爷,我做大夫这么多年,早就明白一个道理——有些账,明知亏本也得做。太后若死了,前朝后宫都会乱,到时候死的就不止一个人。这笔账,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她说得条理清晰,冷静得像在讨论别人的事。墨临渊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胸口堵得发疼。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慈宁宫找到她时的情景——她浑身是血倒在地上,身下的法阵碎了一地,夏嬷嬷死在柱子旁,太后虽然昏迷但性命无碍。阿依娜哭着说,王妃是用自己的血画符,强行破了血祭阵。
那时他抱起她,她轻得像片叶子,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一路狂奔回王府,路上不停地跟她说话,说江南的药材市场,说王府库房里还有多少珍稀药材,说等她醒了都给她,她想怎么算账都行。
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爷。”苏清栀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宫里……现在怎么样了?”
墨临渊收敛情绪,扶她坐起来,在她背后垫好软枕,这才开口:“皇上醒了,中毒不深,已经无碍。太子被软禁在东宫,证据确凿,他与圣教勾结,试图弑君篡位。皇后娘娘……”
他顿了顿:“夏嬷嬷死了,但皇后娘娘体内也有傀儡蛊,虽然解了,但伤了心神,需要静养。”
苏清栀眉头紧皱:“太后呢?”
“太后体内蛊毒已清,但年事已高,这次伤了元气,还在慈宁宫休养。”墨临渊看着她,“你破阵时用的禁术,救了她一命。太医说,若非及时破除蛊毒,太后撑不过那晚。”
苏清栀松了口气:“那就好。”
“好什么好!”墨临渊终于忍不住了,“苏清栀,你能不能想想自己?!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
“我知道。”苏清栀再次打断他,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我知道我经脉受损,武功尽失,知道我又折了寿元,可能活不了多久。但王爷,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她盯着他,眼神锐利起来:“圣教呢?教主呢?他们计划失败,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些被抓的女子,九十七个已经死了,但永宁公主还活着,我也还活着。他们一定会再动手。”
墨临渊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所以,”苏清栀放缓语气,“与其在这儿跟我算账,不如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墨临渊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他在床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昨天收到的,从南疆来的密报。”
苏清栀接过信,展开。信是阿依娜的父亲——苗疆一位长老写的,用的是苗文,但旁边有阿依娜的汉文注释。
信上说,圣教总坛确实在南疆白雾谷深处。教主名叫云无涯,是二十年前从中原逃到南疆的叛徒,据说是某个玄门大派的弃徒,精通蛊术和邪阵。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纯血圣女”,想炼成蛊王丹,突破生死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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